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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阴阳怪气。

沈若惊气得脑子突突的，没涂完的眼霜扔在陈文臣，“看看你的好儿子！整天眼里没有妈！现在是有妹妹，将来等到有了老婆，那还得了！”

陈文臣倒是没说什么，端起茶杯，老干部似地喝了一杯茶。

楼梯直通顶层的阳台，陈郁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陈湘正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陈家位于芜城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从阳台往下看，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和错综复杂的闪着灯光的高架桥，陈湘曾在小时候以为，所有人的家里都应该是这样的。

听到脚步声，陈湘捏着手机转头，手机上还在和许辞聊天，在陈湘转头的那一刹那，手机屏幕熄灭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吹风？”陈郁走上来，走到旁边硕大的遮阳棚下，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太阳了，星星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中，所幸这样的天还能看到月亮，淡淡的被包裹。

陈湘伸了个懒腰，有些惆怅，“没有啊，我就是在想，考完试之后我能去哪？本来是想着能和哥哥你一起去上京上学的，但是你看我现在的成绩，爸妈又说我年纪小，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国，哥啊……你什么时候好好学习，带着我出国，这样爸妈就不会有意见了。”

陈郁伸手点了点她的脑瓜子，“你这是望哥成龙呢？”

“那不然呢？不然你还想靠着你妹妹我啊？说出去也不嫌害臊。”陈湘说着，做了一个害臊的表情，陈郁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之前不是给你看过学校了吗？那些个学校虽然不在上京，但是也是不错的学校，你进去之后学习两年，到时候哥哥再给你看。”

“知道了。”她尾音拖得很长，明显就是有一股不服气的意思，陈郁拿她没办法，跟着她一起靠在栏杆上，“你呢，先好好学习你的金融，将来陈家的家业都给你了，可别说家里重男轻女，什么都不肯给你。”他半开玩笑说。

陈湘明显对陈郁的这番话表示不服，“谁说不是，你看妈一直都对我很严格，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将来，还不如找一个好老公嫁了，将来成功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你看，身边的那一群富太太不就是这样的吗？”

陈湘托着下巴想。

他们这个圈子里，各种人最多，但大多数的富家小姐都是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养成作精大小姐脾气，到时候去国外进修两年，镀一层金，最后的归宿还不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结婚前家里养，结婚之后老公养，这样的生活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女孩子的常态，再看看她，哪里有一些富家大小姐的派头？

陈湘也很懊悔。

陈郁没接她的话，遥望着远处被厚厚云层遮盖住的山峦，真切地体会那句话。

围城里的人想出去，围城外的人想进来。

……

高考前复习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陈湘只觉得自己和许辞去了两次图书馆就到了考试的时间，巧的是，考试的时间和许婧线下签证的时间撞了，许家人都去送许婧了，许辞孤身一个人去了考场，不过她原本就没有打算会有人来接送她。

考场离家里还有点远，为了方便，许辞在考场附近定了酒店，靳辞给她的那些钱刚刚好是够用的，安全起见，定的是一个大酒店，酒店里的高考生还是很多的，来来往往间都是在背书的人，仿佛这个时候多读一点书就能多考一分，上一个更好的学校。

但是对许辞来说，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要上的学校，以她的成绩来说是很稳妥的，眼下就看她能不能考出一个好成绩，拼一个奖学金了。

班级群里在商量着考试后聚会的消息，许辞对这种团体活动向来是不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消息就退了出来，切到朋友圈，顺势就看到了朝闫的朋友圈。

朝闫在国外虽然说成绩依旧不怎么样，但是综合素质挺高的，在原高中的推荐下，倒是上了英国不错的大学，已经晒出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不过半年多没见，朝闫身上确实是多了一些外国人的感觉，头发也染成了金黄色，还打上了耳钉和一些新奇的服饰，挂件，很潮很新颖。

许辞平白地生出一种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的感觉，好像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在不经意间慢慢扩大，到后来，根本追赶不上。

许辞没有给他的朋友圈点赞和评论，顺手划了过去。

高考前两日的科目都是许辞拿手的科目，没费什么太大的力气，裴畅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一贯严肃的她倒是罕见地温柔了起来，和同学们讲解一些事宜，许辞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温柔地拍了拍许辞的肩膀，“加油啊！”

许辞的事情学校的大部分老师都知道了，不过照顾到许辞的感觉，一直替许辞保守着秘密，说到底，人总是会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存有善心。

许辞乖巧地点点头。

忽的，裴畅越过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郁来了，哎呦，我又想起了你当年高考的时候，哎呦，要是现在的学生都能像当初的你一样，我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了，哎……”

许辞一愣，转头，看到陈郁手搭在陈湘的肩头上，背着一个单肩包，正在和裴畅搭话。

裴畅嘱咐了陈湘两句，陈湘点点头往考场里走。

大概是快开始了，两个人的对话也很简短，三言两语结束后，陈郁抬头往陈湘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和许辞撞上。

许辞迅速转头，往考场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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