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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薄松思前想后，取个塑料盆出来，在下层冰箱抠出十几个冰块，做成半盆冰水，在里面拧湿毛巾，啪嗒一声，盖在林羽白头上。

&esp;&esp;林羽白被冰凉惊醒，下意识抬手去捂，手上针头挪动，冒出一串血珠。

&esp;&esp;他恍惚睁眼，细针掠到眼前，他被逼的瑟缩颤抖，想躲没有力气，泪水小溪似的涌出，把枕巾打的透湿。

&esp;&esp;“怎么又哭了？”，薄松低头看他，满心不耐，掌心按在他耳边，“除了掉金豆子，能不能干点别的？”

&esp;&esp;林羽白屏住抽噎，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我现在…没法做饭，你自己做点吃的。”

&esp;&esp;“知道，等你起来做饭，杨贵妃都饿成赵飞燕了”，薄松摆弄手机，看上面的骑手动态，“哟，到了。”

&esp;&esp;门铃适时响起，薄松大步过去开门，骑手满头大汗，弯腰递上快餐：“对不起大哥，订单配送异常，超时补贴在您账户里了！”

&esp;&esp;“没事”，薄松摆手，“能送来就不错了，一会给你打赏。”

&esp;&esp;“谢谢大哥！”

&esp;&esp;骑手急匆匆跑了，薄松在app上打赏，拎着外卖走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esp;&esp;他订了三份米线，贺易走了多出一份，两份重麻重辣，一份清汤寡水。

&esp;&esp;摸摸外面还是热的，薄松挖一勺汤，送到林羽白口边：“喝汤。”

&esp;&esp;林羽白没法拒绝，艰难张口，一股油腥扑来，他挣扎半天，咽不下去，汁水顺嘴角流出。

&esp;&esp;“边吃边漏，您老八十了吧”，薄松抽张纸巾，粗鲁擦他嘴角，“能不能吃？不能吃算了，我还懒得喂呢。”

&esp;&esp;“不想…吃这个”，林羽白鼓起勇气，眼圈泛红，“想吃…你做的烤冷面，好久没吃到了。”

&esp;&esp;林羽白在家可以大包大揽，做尽一切家务，薄松乐于当甩手掌柜，这么多年过去，他做别的马马虎虎，做的最拿手的，就是糖醋味的烤冷面了。

&esp;&esp;十年前，他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系着被油污染脏的围裙，在学校门口的小推车上，切开一份冷面，把烤肠切成两半，在上面涂抹蛋液。

&esp;&esp;纷纷扬扬雪花飘落，林羽白在对面跳脚，来回摩擦掌心。

&esp;&esp;耳朵冻得通红，口中呼出白雾，雪地靴黏在脚上，踢踏飞溅残雪，瘦高路灯洒下长光，雪片融化在暖意中。铁板蒸腾油香，蛋液包裹洋葱，林羽白垂涎欲滴，视线随锅铲翻飞，薄松扫他一眼，熟练把冷面分块装盒，插上细长牙签，递到林羽白手上。

&esp;&esp;“拿好”，薄松冷淡抬眼，镜片蒙上冷霜，“回家再吃。”

&esp;&esp;“好呀，我等凉了再吃”，林羽白不接，外套上猫耳轻颤，“你冷吗？”

&esp;&esp;为了方便工作，薄松戴了露指手套，十根手指露在外面，萝卜头似的，指骨红肿通红。

&esp;&esp;薄松埋头不答，放下盒子，撕开一包冷面，把鸡柳切成小块。

&esp;&esp;林羽白的眼珠随他转动，趁他松手擦汗，林羽白抓来他手，硬塞一个滚烫的热水袋，让他五指握紧。

&esp;&esp;“明天还我”，林羽白抿出酒窝，睫毛剧烈颤抖，不敢抬眼看人，“下次少放辣椒。”

&esp;&esp;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跑，脚步轻盈灵动，在薄薄雪地上跳跃，雪里留下一串猫爪，倏忽辨不清晰。

&esp;&esp;白绒帽子下两片通红的耳朵，随主人奔跑晃动，他跑进灯火燃尽的黑暗里，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殆尽。

&esp;&esp;林羽白每天都来，整整半个月过去，这是薄松

&esp;&esp;“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薄松松开手指，向天翻个白眼，“你这什么表情，我是那强取豪夺的黄世仁，你是那可怜巴巴的喜儿？别冤枉我啊，什么时候打过你了？昨天酒喝多了是我不对，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下次，行了吧？”

&esp;&esp;林羽白把脸埋进膝盖，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

&esp;&esp;“昨天我都喝断片了，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么多年，你要是不乐意，我哪碰过你一根指头”，薄松掀开被子，把林羽白挖出，掀他后背睡衣，大片青紫洇满腰背，“干，这他妈怎么回事，哪个牲口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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