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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1页）

&esp;&esp;“骑马的我，和坐牛车的你比较配。”戚渊狗嘴里幽幽吐出这样一句话。

&esp;&esp;吴真差点笑到肚子痛，还下雨天和德芙婊比较配呢。

&esp;&esp;从乡间到千秋县，从县道到州府，戚渊一路卖过去。

&esp;&esp;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羞，杵在人绣品店半天，老板亲切而老道地问他，“小哥想买么事啦？送娘子还是娘亲呀？”

&esp;&esp;戚渊舔舔嘴唇，“我有几方绣帕，不知收是不收？”

&esp;&esp;老板倏然变脸，眼睛跟个扫描器一样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穷酸鬼。”

&esp;&esp;戚渊以手抵住自己腰间的枪，差点没忍住把这阴阳怪气的货给毙了。

&esp;&esp;戚渊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从五个铜板一方的价格，卖到一银元一方。

&esp;&esp;卖了一路，最后到家，他的脸皮练得厚如城墙，转了转手中的绢帕，痞兮兮问他妈，“妈，买么？”

&esp;&esp;戚夫人活像见了鬼。

&esp;&esp;这次的经历倒像个不折不扣的田野调查，让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兵少爷彻底了解了社会各层的状况。

&esp;&esp;戚少爷端坐少帅椅上，把两个月前不知丢在哪个角落的引进人才、创办实业的报告不动声色地批了。

&esp;&esp;充州之困，困在不变。然而穷则思变，大开商途，发展实业，不失为改变的好方法。

&esp;&esp;入乡之后的所见所感使得他变得更加善于倾听下属谏言，不再是那个光会打仗刚愎自用的愣头青了。

&esp;&esp;上一次他忙着夺|权，认为小鸽子一直在那儿，跑不了。所以一连三个月，直到拿下充州才寻思再次找到她。

&esp;&esp;这一次，他办完了事，就像疯了一样，星月兼程地挥马回了去。

&esp;&esp;之前找小鸽子，是无时无刻的责任驱使他去做。

&esp;&esp;如今，他想她想得有点发疯了。

&esp;&esp;正值雨季，千秋县大雨倾盆，戚渊在雨中行进了足足三天。

&esp;&esp;道观门楣上的灯笼还高高挂着，亮着盈盈的光。

&esp;&esp;他一脚踏上如意垛，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彷徨门口良久，终究推门而入。

&esp;&esp;此时已是半夜，所有人应是睡了，所以他脚步声尽量放小。

&esp;&esp;“汪。”阿黄清脆的叫声。

&esp;&esp;大黄狗儿摇着尾巴，从他身边穿过，跑到厅堂前一个椅子上打盹的身影下蹲着。

&esp;&esp;一朵灯光，暖暖地跳舞。

&esp;&esp;戚渊鼻子一酸，他走近了，发现女人披着一件针织外套，趴在桌上打盹。

&esp;&esp;他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女人薄薄的眼皮睁开，她耷拉的嘴角满是嘲讽，“还知道回来啦？”

&esp;&esp;“啧啧，卖个绣帕卖一个月，怕不是卖到什么安乐乡去了。”

&esp;&esp;戚渊深深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了多久了？”

&esp;&esp;“几个时辰吧。”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esp;&esp;“我是说，等了多少时日了。”戚渊的眼神，漆黑如夜，有火光在跳。

&esp;&esp;“管好你自己吧，湿得像只落汤鸡，连阿黄也嫌弃你！”吴真被看得有点害羞了，腿一蹬站起来，扶着腰往房间里走。

&esp;&esp;阿黄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望戚渊一眼。

&esp;&esp;他浑身湿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吴真，仿佛一个雕塑一样。然而雕塑也没有那样的眼神，明明身体冰凉刺骨，眼神却如炽热得可怕。

&esp;&esp;吴真芒刺在背，急忙啪嗒关了门。

&esp;&esp;煤油灯熄灭，整个道观黯淡下来，只余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esp;&esp;噌，火光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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