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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侯夫人那天不是也一起来了么？没拦着？”

&esp;&esp;靖安侯夫人一心向佛，且到现在还心念俊书，应该不会不顾。

&esp;&esp;顾卫摆了摆手：“侯夫人哪劝得住？她被侯爷请出了牢狱，听说起因就是一根在地上的素簪……”

&esp;&esp;素簪？姜如倾心念一动，他因为不肯将素簪扔了，就被靖安侯爷毒打到快断气，竟是因为她，他才遭了这顿打。

&esp;&esp;她处在这骇人的地界，心底泛起一阵阵酸涩，如果那天她把素簪带走，他或许就不会被打了。

&esp;&esp;榻上的人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浑浊的瞳仁在见到来人之后，一下子变得清澈起来：“舟……公子……真是你么？”

&esp;&esp;姜如倾让顾卫先退下吧，自己缓步走到白束面前，轻声道：“是我。”

&esp;&esp;白束挣扎着就要起身，姜如倾刚要劝阻，却看他噗通跌躺了下来，闷哼了声，想必是碰到了伤处。

&esp;&esp;“别起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你。”姜如倾搬过小凳，坐在榻边。

&esp;&esp;离得近，她能看到他身上的白衫有血渗出，原本清秀的面孔只剩下了一层皮，贴在头骨之上，已有骷髅骨立之像。

&esp;&esp;姜如倾不忍再看，听到他牙根打颤：“可是冷？我让顾寺卿再拿床被子来吧。”

&esp;&esp;白束无力地抬了抬手，但依然是握拳状，恹恹地说着：“舟公子，不用了，已经麻烦寺卿很久了，今日的这身袍衫还是他帮我换的，因为我想走得体面些。”

&esp;&esp;姜如倾未语，他们都对眼下他的状况心知肚明，她没法去违心安慰。

&esp;&esp;“你能主动来见我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白束缓缓打开紧握的手，“还好有它在，也没那么疼了。”

&esp;&esp;姜如倾低头，月色落在他的掌心，泛着莹莹白光，那里躺着残缺的素簪。

&esp;&esp;她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如鲠在喉。

&esp;&esp;姜如倾说道：“我去把表姐叫来吧，你应该也很想见她吧。”

&esp;&esp;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白束一把拉住：“别走，你别走。”

&esp;&esp;姜如倾一顿，白束忙将手缩回：“冒犯了。”

&esp;&esp;她又坐了下来：“没事，但你真不想再见见表姐么？”

&esp;&esp;他摇了摇头，嘴角泛起苦笑：“其实在她走后，我就没想着再见她，因为她回来就意味着找到了小王爷，而我就再也不是她心中的弟弟了，我也不想……让她看到这么一个肮脏的我。”

&esp;&esp;姜如倾看他身上的血已浸透了外袍，她挪开了眼：“白束，谢谢你。”

&esp;&esp;他抬起眸，双眼已泛红。

&esp;&esp;姜如倾沉了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向前握住了他的手，道：“这一次谢谢你。”

&esp;&esp;他的眸色变得粲然，像那时在马车上给她指导图纸看向她的眼神一样，没有了那么多晦涩不明的阴暗，变得很是澄澈。

&esp;&esp;霎时，泪水从他的眼眶中喷涌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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