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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然而，他们却被差到金水河边那庄院里，根本无缘得见银器章，只从其他护院口中隐约打问到，银器章似乎买过许多个小妾。庞矮子听后，顿时想起主家娘子星氏。隔了十多年，他已记不清星氏容貌，只记得头回见她时，她穿着素白孝服，一树梨花一般。还有，最后那天傍晚，说起招赘，他跪下磕头，星氏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甜得似梨水??

&esp;&esp;只可惜，没等他打问详细，银器章便犯了事，逃走不见。他兄弟三人也被那管家辞退。这几天，庞矮子一直暗自琢磨，去找寻银器章。没想到张用竟来到他们寄身的这破钟小寺，要他相助，也为银器章。

&esp;&esp;庞矮子忽而想起一个人，银器章的管家“冰面吴”，那人应该知晓自家主人的去向??

&esp;&esp;五、舅舅

&esp;&esp;陆青想到了一个人，王小槐的舅舅。

&esp;&esp;他心中暗暗自责，虽从未经过这等事，却也不该忘了此人。王小槐正月来京时，已和这舅舅密谋好：那夜从李斋郎宅里偷溜出来，用一只病猴替换自己，放到那轿子中，引那些人来谋害。王小槐只是个顽劣之童，这些人事，自然全得靠那舅舅安排。

&esp;&esp;陆青记得那晚王小槐和舅舅来访时，那舅舅自报姓薛。香料薛家曾名满京城，这香染街又是香料商铺聚集之地，应不难找。陆青离开李宅后，便拐到香染街，一路打问过去。

&esp;&esp;问过几人后，果然问着了一个老经纪：“你问老薛那败家儿薛仝？他哪里还有家，十年前便已败尽了。这一向，他不知又从哪里拐骗了些钱，换了身新绸鲜缎，裹住那臭囊胞，四处招摇耍嘴。整夜歇在歧途

&esp;&esp;古今成败，善者从之，不善者改之，如斯而已。

&esp;&esp;——宋太宗?赵光义

&esp;&esp;一、送信

&esp;&esp;甘晦赶回了耿唯住的那家小客店。

&esp;&esp;店主却说：“那位客官出去了。”

&esp;&esp;“去哪里了？”

&esp;&esp;“客官愿去哪里，便去哪里，俺们哪里好多嘴？”

&esp;&esp;甘晦心里不安，却不知能做什么，只好坐到那店前的棚子下，要了碗素面吃了，而后坐在那里等。一直等到深夜，耿唯都没回来。

&esp;&esp;他见店主和伙计开始收拾桌凳，忙问：“我家主人那些箱笼有没有带走？”

&esp;&esp;“没有。他倒是先拿了三封书信，让俺寻个人替他递送。兴许是约了人聚会去了？”

&esp;&esp;“哦？送去哪里了？”

&esp;&esp;“俺没看，是隔壁阿青送去的——”店主走到店外，朝隔壁唤道，“阿青！”

&esp;&esp;那个阿青闻声跑了过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厮。

&esp;&esp;甘晦忙问：“你送的那三封信送去哪里了？”

&esp;&esp;“一封太学，一封东水门外——”

&esp;&esp;甘晦原本猜想耿唯恐怕是写信给那两个朋友，但太学和东水门外这两处皆非那两位朋友的地址，他忙问：“还有一封呢？”

&esp;&esp;“还有一封是观桥横街。”

&esp;&esp;“观桥横街？”甘晦大惊，“是寄给谁？”

&esp;&esp;“甘亮。”

&esp;&esp;甘晦越发吃惊，甘亮是他的胞弟，小他两岁。他从未在耿唯面前提及过家人，耿唯如何知道他有这个弟弟？又为何要寄信给甘亮？

&esp;&esp;“不是甘晦，是甘亮？”他忙问。

&esp;&esp;“嗯。我虽识不得几个字，晦和亮却分得清。”

&esp;&esp;甘晦满心疑惑，忙谢过店主和小厮，背起包袱袋子，进城望家里赶去。

&esp;&esp;自十五岁起，甘晦出去给人做书仆，从此便极少回家。唯有逢到年节，才买些酒礼回去一遭。进了门，父母面色都冷淡淡的。他也只是问过安，尽罢礼数便出来，茶都不喝一口。

&esp;&esp;唯有弟弟甘亮，性情温善，能和他多言语两句。但父母在场，也难得深言。有时在街头碰到，甘亮总是强邀他去吃茶或吃酒。兄弟两个相对而坐，心里始终隔了一层，话头往来，总对不到一处，因而，甘晦便尽力躲着这个弟弟。他们已经有两三年未坐到一处，不知弟弟这两年在做些什么，更不清楚他和耿唯有何原委。

&esp;&esp;他虽一路急走，到家时，也已近子时。街头只偶尔有行人经过，家中那巷子更是漆黑寂静。甘晦走到巷口，不由得停住了脚。这时，父母早已入睡，若去敲门，势必会招来怨怒。犹豫半晌，他还是转身离开，去大街上寻了家客店，投宿一晚。

&esp;&esp;辗转一夜，天才微亮，他已起来穿好衣裳。可又怕去得太早，父母还未醒，只得坐在床边焦等。看着天色大亮了，他才离了客店，穿进巷子，来到自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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