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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妖精要是有王爷这易容术，怕也不必抢了。”柳弦安放下镜子，“走，我们出去逛逛。”

&esp;&esp;“饿了还是怎么着，这么勤快。”梁戍被他拖得踉跄，两人走在街上，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只有零星几个小摊子还没来得及收。

&esp;&esp;“玫瑰酒酿糕吃不吃？”

&esp;&esp;“吃。”

&esp;&esp;老板正在顾着灶膛里的火，见到摊子前又站了两名客人，赶忙站起来摆摆手，道：“不卖了，不卖了，这已经是最后一锅。”

&esp;&esp;梁戍问：“最后一锅，为何就不卖了？”

&esp;&esp;“已经被茶楼里的客人订了，说蒸好以后他们就下来拿。”

&esp;&esp;梁戍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身一看，就见茶楼二层的栏杆旁果真坐了一桌人，也正在往这边瞧。

&esp;&esp;“算了，我们去吃别的。”柳弦安拉住梁戍的衣袖，往巷子另一头走。

&esp;&esp;茶楼上，一名侍女嘴碎道：“看背影还当是多英俊潇洒的两位公子，没曾想转过来，脸竟如此平平无奇。”

&esp;&esp;乌蒙云乐放下手里的茶杯，她也同样戴着易容面具，问：“他们也是来见我的吗？”

&esp;&esp;“这个时候来渡鸦城，十有八九。”侍女道，“姑娘若是好奇，我回去查一查名单便知。”

&esp;&esp;

&esp;&esp;没买到玫瑰酒酿糕，柳弦安跑去吃了一碗鸡汤米线，吃到一半见别的食客都在往碗中加辣，便也好奇地问老板要了一小勺，结果才喝了一口汤，就被辣得蹲在地上咳嗽了半天，耳朵也痛得嗡鸣。

&esp;&esp;梁戍起身去旁边替他买了鲜花羹，端回来时，老板娘正在抱怨老板，说最近这段时间城中到处都是外地客人，有几个能受得了你这祖传秘制辣油？也不提醒着客人些，还不赶紧把罐子收起来。

&esp;&esp;老板唯唯诺诺麻利收拾，柳弦安头晕眼花喝着甜羹，也没心思听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缓过劲，梁戍已经付完了饭钱，拉着他的手腕走到街的対面：“冰果子吃不吃？”

&esp;&esp;“不吃。”柳弦安问，“方才我好像听到老板娘在说什么南洋？”

&esp;&esp;“她说往年渡鸦城也热闹，不过大都是些南洋客商，今年倒是多了许多中原人。”梁戍道，“都同我们一样，自称是要去翠丽城看玉石。”

&esp;&esp;“中原距此千里迢迢，又恰逢正月，本是该阖家团圆的时刻，城里却能有如此规模的信徒。”柳弦安道，“看起来这一回的朝圣，规模不算小。”

&esp;&esp;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一座茶楼，打探消息就得来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热闹至极，连桌子都要靠拼。只是先前坐下的那批客人，显然并不欢迎梁戍与柳弦安，将腿横着往空凳上一搭，头都不抬地继续嗑着瓜子。

&esp;&esp;“客人，这……”小二搓着手，表情为难。梁戍目光一瞥这桌人，并未在意，対柳弦安道：“我们再去那头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空桌。”

&esp;&esp;说罢，不等小二回话，便大步往窗边走，柳弦安小跑跟上，两人绕着每张桌子都问了一圈，位置没找到，白眼倒是遭了不少。骁王殿下在这种时候，却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好脾气，哪怕被人不耐烦地驱赶，也没发火，脸上甚至还赔了半分不阴不阳的笑。

&esp;&esp;而这半分笑意，直到两人离开茶楼，走入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方才逐渐隐没，换成了山雨欲来的阴沉。柳弦安虽然聪明通透，这回却也不懂他的用意何在，便小心试探着问：“怎么了，那座茶楼有问题？”

&esp;&esp;“茶楼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茶楼里的人。”梁戍道，“他们绝大多数都戴着面具。”

&esp;&esp;柳弦安听得一惊：“那些都是易容后的脸？”

&esp;&esp;梁戍点点头：“是。”

&esp;&esp;柳弦安有些脊背发寒，人皮面具并不恐怖，恐怖的是面具背后隐藏的阴谋。遮挡住面孔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希望被别人认出来，周围村镇的寻常百姓肯定是没有这种需求的，就算有，也难寻门路找到如此逼真的面具。

&esp;&esp;说明这回来到渡鸦城中的信徒，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至少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地位与名望，否则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esp;&esp;白福教的触手不仅在向北境延伸，还在向上层触碰。梁戍挥手招来一批侍卫，命他们去城中收集情报，众人各自领命离去，只有一人依旧留在原地，低头禀道：“王爷，方才属下在街上，似乎看到了一个咱们的熟人，虽也是戴了面具的，但声音极好分辨。”

&esp;&esp;梁戍问：“谁？”

&esp;&esp;……

&esp;&esp;少年手里抛着两枚便宜文玩核桃，像耍杂技一般起起落落，小娃娃们在他屁股后跟成一长串，不住地鼓掌喝彩，惹得少年本人也得意起来，回头咧嘴扯出一个笑，却显得无比诡异僵硬，吓得看客一哄而散，都当他是收魂的邪童子——这一带经常有此类的传说。

&esp;&esp;遭到嫌弃，少年也不在意，继续抛着核桃哼着歌，一路回到客栈，却不肯老实休息，将脸上的面具一撕，人旋即像猴子一般从窗户翻出去，弯腰“嗖嗖”蹿出一截路，手臂攀住木梁轻巧一荡，就将自己塞进了尽头拐角处，两间客房联结的一道窄缝里。

&esp;&esp;动作一气呵成，没惹来任何人的注意。他将耳朵小心贴近墙壁，试图偷听屋里人的対话，却只能捕捉到极其模糊的几个字，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便不自觉地继续往前贴，结果手上没把握好分寸，捏得墙上两根毛竹“咔嚓”一响，立刻引来屋里人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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