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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验看过了没有异样,跟着焦大过来的仵作叹了一口气:“焦统领,看起来郑夫人这是伤心过度而导致的死亡了,也没见着什么地方不对劲。”
焦大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来,然后慢慢的朝郑夫人的头顶处挨了过去。一干仵作瞧着焦大的举动皆是惊奇的瞪圆了眼睛,谁也不敢开口询问那是什么,就见焦大将那块黑色的东西贴在郑夫人头顶处,然后猛的一抽,银光一闪,一根长长的寒铁长针从郑夫人的头颅里剥离出来。
“和我猜的没错。”焦大将那根寒铁长针托在手里给郑香盈瞧了瞧:“你母亲就是死于这根长针,从外表看不出异状,可实则它已经将你母亲头部的血脉经络阻滞,只消片刻不到便会死于非命。”
仵作们小心翼翼的围观了下那根寒铁长针,个个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焦统领眼睛实在是毒,若是我们来验尸,再来十次也看不出这头顶还会插着一根这么长的寒铁针。”一根仵作赶紧挥毫做了记录:死者头部百会穴处插有一根寒铁长针,约莫六寸长,没入眉心。
郑香盈呆呆的瞧着那根寒铁长针,一种难以言语的悲愤塞在心间,久久不得纾解。郑夫人死前定然有些不适,虽说那时间不长,可她肯定是受了一阵煎熬。“母亲……”郑香盈呜咽了一声,滚滚的热泪夺眶而出,再也不可收拾,鲁妈妈扶着她走到一旁,主仆两人哭了个昏天黑地。
将郑夫人的坟墓重新收拾好已经到了午时,守郑氏祖坟的人殷勤的招呼众人用饭,可焦大与仵作哪里敢再停留,捧着那寒铁长针与刚刚写好的记录卷宗,匆匆便赶回了荥阳府衙。郑香盈吩咐鲁妈妈回去让归真园做好饭菜送了过来:“记得让方妈妈多做些菜式,各位仵作大叔实在是辛苦了。”
刘府尹与钱知府知道了验尸的结果,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竟然还有这样的杀人手段,他们可是第一次听见:“还好是焦统领见多识广,否则寻常仵作又怎会想着要头顶那处去寻凶器?”
“两位大人,焦某想请你们仔细审审,这郑信隆又怎么会得知了这样阴毒的手段,究竟是谁给他在出谋划策?”焦大皱眉望了望那根长针,上边的鲜血骨髓已经凝固,仿佛再也不会褪色,就如他此刻沉重的心情。知道这种手法的绝对是江湖中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郑信隆,他又怎么会得知?
郑信隆罪有应得
吃过午饭,闲汉们又纷纷围拢了过来,一群人守着荥阳府衙前边那块大坪,一边用签子剔着牙齿,一边在懒懒散散的交谈:“今儿下午该要结案了。”
“可不是吗?”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汉子靠着墙,抱了胳膊在胸口道:“开棺验尸也有了结果,自然该两案并结了。”
“开棺验尸有了结果?”旁边的人很有兴趣的凑了过来:“对了,今儿上午你不是跟着去了郑氏祖坟那边看热闹?快些给说说,到底怎么样了?”
“哟哟哟,你们是不知道了!”那闲汉见有人围着他请教,蓦然便来了精神,挺直了背拍着胸脯道:“你们不去瞧热闹真是吃亏了!”朝周围的人溜了一眼,神秘兮兮道:“那位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焦爷可真是厉害!他一掌便将那棺木拍开……”
“这么厉害!一掌便能将那棺木拍开!”众人皆瞪圆了眼睛:“这要是拍到人身上,那还了得!”
“可不是呢!”那闲汉摇头晃脑的,恍若他亲眼见着焦大的英姿勃发了一般:“那焦爷运气出手,一掌将那棺木拍开,就见一道白光从郑夫人棺木里窜了出来朝那天边而去……”
“那白光又是什么?”众人更觉新奇:“棺木里边怎么会有白光?”
“那是冤气,你们想不到罢?”那闲汉满脸得意,瞧着一群被自己蒙得一惊一乍便心里头觉得痛快:“那焦爷瞧着冤气冲天,心中自然知道这里边有蹊跷,弯下腰去仔细查看,结果在郑夫人的头顶发现了一根寒铁长针!”
“头顶?寒铁长针?”周围的人听了这话,有人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长针扎进头顶,实在也太阴毒了些,果然是那郑信隆做下的事儿?”
“除了他还能有谁!”有人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真是狼心狗肺,郑氏七房好好的一个家便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今日上午瞧着那位郑小姐,着实可怜呢。”
众人靠在围墙那里不住的说着闲话,眼见着日头从中天慢慢的朝西边开始挪动,围墙那处的大槐树的影子也渐渐的拉长了些,府衙的大门终于又打开了。
下午的审案只是按着程序进行,因为证据确凿,那郑信隆也没有旁的话好为自己辩护,两位大人审问,郑信隆一一回答,师爷在旁边笔录,游龙走蛇般记得飞快,一气将那罪名都定了下来。
问及郑信隆为何要行凶杀人,原因很简单,因着自己欠了七房的银子还不出来,郑夫人曾威胁他要去告官,他一时之间起了恶念,心里想着若是将郑信诚杀了,在他那里找到借据撕毁以后便能将欠账一笔勾销。他想来想去最后定了这条计策,本想着该是天衣无缝,可是他在郑信诚身上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借据,心里知道可能放在郑夫人手里捏着,于是又起了杀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夫妻两人一道送了去见阎王。
“只是因着一万多两银子,你便能残忍的将两人杀死,让他们的孩子沦为孤儿,郑氏七房处于一片苦难之中,你这人也着实恶毒,禽兽不如!”刘府尹拍着惊堂木朝郑信隆怒叱,一张圆胖的脸儿满是红潮:“将你千刀万剐也难平民愤!”
“郑信隆,我且问你。”焦大走上前去,低头望了望瘫软在地上的郑信隆,脸上有一丝疑虑:“你杀害郑夫人的那法子是谁教你的?你不是武林中人,为何又知道长针从百会入眉心这一招?”
郑信隆抬起头木然道:“我在赌坊里曾经有个相交的赌友,是他教了我这法子。”
“赌友?他的名字叫什么?”焦大紧紧的盯住了郑信隆的眼睛:“说实话,别想骗我,若是你有半句谎话,我定然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郑信隆的手腕,一阵酸麻的感觉慢慢从手腕处延展到了郑信隆的全身,他惊骇的望着焦大,大声喊了出来:“这位爷,我说,我说。”
原来郑信隆日日出入赌坊青楼,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个叫黄老三,并不知他住处,但经常在赌坊里能见着他,为人最是豪爽,与郑信隆同为赌道中人,十分投契,这个法子便是一次喝酒的时候,黄老三不经意向他透露出来的:“其实杀人这事并不难,若想做得隐秘,一根长针从头顶百会穴下去,直入眉心,那人死时便无异状,任凭是再精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来,谁又会想到头发下边埋着一根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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