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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手腕被他攥得略有些疼，赵懿懿挣了挣，没挣开。

&esp;&esp;“陛下是大楚的天子，谁会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赵懿懿不知他这是怎么回事，就像是莫名其妙在跟她发脾气一般，因此她说话时，也有些赌气的意味。

&esp;&esp;要用他时，就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一旦不需要了，立马转身躲开，看都不再看一眼。就像现在，甚至还忘了自己做过的事。

&esp;&esp;顾祯忽然就笑了笑，伸手在她脸上剐蹭了下，轻声说：“嗯，皇后知道就好。”

&esp;&esp;如今果然是长进了，还学会了对他发脾气。

&esp;&esp;换做以前，皇后只会红了眼眶，拼命地解释自个没有。那般情态，叫人更想要欺负她。

&esp;&esp;听不明白就算了吧，他总归不能不顾身份地质问。反正，他也没那么在意皇后的想法，只是白日里被她这样对待，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esp;&esp;嗯，只是长久习惯了的事物突然发生变化，心里不舒服而已。

&esp;&esp;赵懿懿咬了咬唇瓣，看着自个被他攥红的手腕，略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esp;&esp;今日，分明是他喜怒无常、是他突然变卦，就算生气，也该是她生气才对。

&esp;&esp;“这张琴不大好。”顾祯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见着琴面光滑，外漆也有些新，便淡声道：“朕那儿有几张前朝名琴，明日叫人送来给你，你自个挑一张。”

&esp;&esp;若是老琴，琴面都该生断纹了，这张琴音色普通，有些地方甚至处理得很粗糙，可见至多不过数十年，也非斫琴高手所制。

&esp;&esp;赵懿懿摇了摇头，轻声道：“妾身也有两张好琴。只是这张琴是祖父亲手所斫，给妾身十岁的生辰贺礼，亦是妾身的性子这般独

&esp;&esp;仲春的天气开始回暖，一阵风轻轻撩起衣襟，腰间系着的宫绦便随之扬起。

&esp;&esp;晨起，赵懿懿见着今日的春笋新鲜，便亲自做了一道山海兜，着人往紫宸殿送去。

&esp;&esp;一个不小心做多了些，便给椒房殿的宫人们分了分。

&esp;&esp;送到紫宸殿时，顾祯刚刚下了早朝，吴茂从云竹手中接过食盒，笑道：“可是赶了巧，陛下今日心情正不好着，想必见了娘娘这份朝食，心里能舒坦些。”

&esp;&esp;说着，他提着食盒转身，兴冲冲地回了正殿。

&esp;&esp;顾祯将身子轻靠在榻上，眉眼略有些沉地看向手中奏章，半晌后突而冷笑一声，将奏章掷向案几，眼中戾气陡生。

&esp;&esp;“皇后娘娘今儿特意早起，给陛下做了份山海兜。”吴茂揭开盖子，也不管真假，总归先夸大一番再说：“您瞧，还热乎着呢。”

&esp;&esp;春笋与鱼片漂浮在上方，冒着汩汩热气，吴茂以余光瞥见，自他说完这句话后，陛下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些。

&esp;&esp;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esp;&esp;跟在陛下身边做内侍监，虽是人人羡慕的御前差事，在陛下这儿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于宫中更是威风凛凛。可一旦陛下不悦时，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esp;&esp;“呈上来。”心头的一抹愉悦稍纵即逝，面色转瞬恢复如常，顾祯淡淡瞥了一眼，沉声命道。

&esp;&esp;觑着皇帝用膳的动作，吴茂暗自想着，那他早上从门下省取回来的那份诏书，应该是用不上了吧？

&esp;&esp;他忐忑不安的等在一旁，直至皇帝用完了朝食，令他将拟写诏书的纸笔取出来时，才稍稍回过了神。

&esp;&esp;“可需奴婢去请几位舍人过来？”

&esp;&esp;顾祯径直执起笔：“不必，朕亲自拟定。”

&esp;&esp;这段时日，因着皇帝不置可否的态度，朝臣开始有意识的迫近。今早朝会上，不少臣子对整顿佛道的反对引得皇帝大怒，这才又将试探的手脚收了回去。

&esp;&esp;皇帝从前，留给众人的印象太过温和谦逊，然自他登极以来，随着众臣的逐步试探，才发觉皇帝包裹在温润外表下的那颗心，无比冷硬。

&esp;&esp;这些人中，有对皇帝抱有幻想不肯死心的，有想要将他拉回原有轨道的，更有那些个妄图窥探皇帝底线之人。

&esp;&esp;桌案上摆着刚取出的诏书，顾祯御笔不曾停歇，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已拟好了数道旨意。

&esp;&esp;凝着诏书看了片刻，他亲自盖下敕印，吩咐道：“待到下午，将这些直接送去审议。”

&esp;&esp;吴茂缓步上前收拾，心惊胆战地看着几道诏书的内容，亦是看了个分明，陛下忍了这么久，这是要着手收拾人了。

&esp;&esp;世家把控朝堂多年，如今又妄图挟资历逼迫陛下让步，却低估了陛下的决心与手腕。此番，便是连那国舅赵原也被淮安侯牵连，未能幸免。

&esp;&esp;顾祯阖目坐了许久，忽而说：“难为皇后早起一趟，去库房取些首饰出来，给皇后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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