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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安琪抬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埃里克。]

&esp;&esp;精致的面孔中浮现几分担忧的神色，安琪握住他停留在她脸侧的手，继而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esp;&esp;埃里克一声叹息。

&esp;&esp;“我竟然怀疑你。”

&esp;&esp;他的语气里沾染着隐隐懊恼，身着黑衣的魅影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少女：“怀疑我的天使会对我不忠。”

&esp;&esp;[那是因为你太爱我了。]

&esp;&esp;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地绯红，陷入热恋的年轻姑娘总是会因为简单的事情而欢欣雀跃，安琪也不例外。她依偎在埃里克的胸口，抓紧他的衣襟：[不要再生气了，埃里克。]

&esp;&esp;“我会尊重你的夙愿。”他回应，“就像你尊重你对我的誓言一样。”

&esp;&esp;安琪抿起温顺的笑容。

&esp;&esp;摇曳的烛光散发着昏黄暖光，为她的红发镀上一层缥缈的色彩。暖色调中和了她苍白的肤色，安琪看起来那么的柔和。

&esp;&esp;他的手顺着她的脸蛋缓缓下挪，停留在安琪的颈侧，埋入她的发间。

&esp;&esp;“你选择不再开口。”埃里克说，“可怜的女孩儿，截断了与世界的联系，任由孤单笼罩了你。”

&esp;&esp;[这是给你回报，]安琪用手语回应道，[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被加拉尔夫人卖去当纺织女工。在纺线锤前耗尽所有的生命，毫无意义地诞生，毫无意义地归去，更遑论噩梦与夙愿。]

&esp;&esp;剧院里流传的身世故事当然是假的。

&esp;&esp;没有什么仁慈的修女，也没有什么发现她音乐天赋的好心人。有的只是让小演员们惧怕，让剧院工人谈之色变的“幽灵”。

&esp;&esp;[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来救我的那天，埃里克。]

&esp;&esp;安琪的双眸闪了闪。

&esp;&esp;[那天傍晚我坐在孤儿院的后院里，望着铁门之外的天空。天快黑了，加拉尔夫人很快就会喊我们回去睡觉。然后你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却注意到了你。]

&esp;&esp;她精致的面容上仍然荡漾着怀念的笑意，碧绿色的眼珠中饱含惊叹与天真的神色。

&esp;&esp;[孤儿院里的大孩子常常会说，夜晚降临的时候，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内，死去之人的幽魂会一个又一个的自地狱中走出，走上巴黎的街头。其他孩子都害怕极了，我却免不了在想：死去的幽魂会是什么样的呢，会有着腐朽的躯体和干枯的头颅吗？所以我注意到了你，路过孤儿院的一道黑影。]

&esp;&esp;“当时的你喊住了我。”埃里克低声说。

&esp;&esp;[我问你是不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幽魂。]安琪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仿佛被儿时的自己逗乐了，[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物，还披着黑色的斗篷，怎么能怪我认错呢？糖果归你

&esp;&esp;安琪将炖好的牛肉端了上来，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正坐在餐桌边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esp;&esp;任何一个富有教养的男性，在看到女孩儿如此忙碌时，都理应站起来伸手帮忙的。但格雷诺耶并不懂得这些，他从未受过教育，在这之前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恩惠。

&esp;&esp;所以格雷诺耶不知道帮助安琪，更不知道按照她的身份和资产，应该请上一个优秀的厨娘和体贴的女仆，为她忙前忙后安排一切。

&esp;&esp;在他眼里，只要是安琪所做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sp;&esp;“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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