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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sp;&esp;这二人坐姿悠闲，各穿了身道袍，有种蒸洗之后的松弛。

&esp;&esp;大概是在浴堂里蒸得太久，他们面颊光泽，还透着滚烫的红晕，

&esp;&esp;沈延眼见着他们由远及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esp;&esp;柳青一直在和方钰聊天，两人似乎还聊得颇为投机，二人一个说一个笑，从他车旁经过的时候全没留意到他。

&esp;&esp;“停车。”他突然沉声道。

&esp;&esp;车夫一惊，反应了片刻才将马勒住。

&esp;&esp;车才刚停稳，沈延便嚯地一挑车帘，展了绯袍走下去。

&esp;&esp;他半眯了眼睛望去，柳青和方钰的马早已走远，马蹄轻快，哆哆踏着光影，二人好不惬意。

&esp;&esp;他皱着眉打量面前这家浴堂。人流虽不大，但进进出出地不断，外墙上油漆了三个大字“洁净堂”。

&esp;&esp;他大步往里走，大堂的伙计见他这身打扮，慌忙撇下旁的客人来迎他。

&esp;&esp;“这位大老爷，您您来烫个澡？”

&esp;&esp;他这脸黑得吓人，与其说是来洗澡的，倒像是来查抄的。

&esp;&esp;“我只问你一件事，如实回答。”

&esp;&esp;“是是小民一定好好回答，大老爷您说。”

&esp;&esp;伙计觉得跟进了衙门似的，腿有点软。

&esp;&esp;沈延便将柳青、方钰的模样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二人方才从这里出去，他们可是来沐浴的？”

&esp;&esp;伙计略一回想：“正是正是来我们这都都是沐浴的。”

&esp;&esp;伙计说完觉得这话真不该说，抽了自己一嘴巴。

&esp;&esp;沈延薄唇一抿，把伙计扔在一边，绕过门口的屏风大步往里走。

&esp;&esp;里面雾气罩罩的，从更衣处到蒸房，再到浴池，他看了个遍。

&esp;&esp;他卷着一身戾气，又穿着红艳艳的官服，这么疾步走了一圈，惊了一大群光着膀子、露着腚的老爷们儿。

&esp;&esp;伙计想拦又不敢拦，小碎步一路紧跟着他，直到最终把他送出了浴堂，才长出了一口气。

&esp;&esp;

&esp;&esp;月上东南，浮云遮遮散散，时辰已至人定。

&esp;&esp;四下寂静，沈延面前的书案上，摞着四五套卷宗。

&esp;&esp;他手中提着笔，分明的骨节映在粉墙上，迟迟不动。

&esp;&esp;窗外的树影沙沙作响，阵阵恬淡的花香不动声色地流进屋里来。

&esp;&esp;沈延想起那人发间的香气，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心是静不下来了。

&esp;&esp;“山茗。”他干脆将笔往笔山上一搁，唤守在廊下的小厮进来。

&esp;&esp;“少爷，小的在。”山茗小步子跑进来。

&esp;&esp;“你去衙门问问值班的，方员外家住何处，再去他家看看，若他尚未休息，请他过来一趟。”

&esp;&esp;“……是，”山茗应诺刚要出门，又有些心疼他，“时候不早了，少爷您忙公务，可也别太操劳了。”

&esp;&esp;“我心里有数，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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