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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太后书信给自己的话语她还清晰在心，不想才历经了短短时日，一切竟都变了。专宠与后宫争斗这个曾让所有大臣与太后俱上心的话题，唯今之际，却再也不值一提。

大敌当前，国家动荡不安，竟让一把年纪本该在世外好好修身养性的太后，却在天气才刚至中秋之际便匆匆赶回，也难怪泽在听闻母后欲回天城的消息时，眉眼中全是淡淡的黯然。

这等特殊时期太后回宫，无疑是担心如今的各方形势均对皇上不利，也是想以自身的能力来帮助皇上安定朝中一些不安份子，以一个母亲、一个太后的身份，来帮助她的儿子，天阙的皇帝。

只是她却与泽一样，担心着太后这么大年纪，在回宫后面对着事实比她在外看到的表象要更严重许多倍的时候，如何承受得了亲眼看着她一手维护的江山在腥风血雨中飘摇不定，如何能经受得住那些在这种时刻还只懂得随大流不愿为朝庭尽责尽力的懒散臣子们左右逢源，如何不为了这种在风口浪尖上的天阙忧心忡忡，让她一把年纪却在老来还要如此的因国事而费神费心！

唉，叹只叹世事难料，人心不古。

这满朝中打着忠肝之名的大臣，谁能料在大敌当前，均一心为自己谋后路，真心为国操劳的，能有几人？

那在民间操控着不少洲县官员及重要商贾、散发着不利于皇帝的谣言之人，又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有如一个潜伏在人心脏之处的隐形暗器，只要他一旦现形，必会穿心扎孔，让人猝不及防，毁于其手。

而那个策动倭国作乱的幕后高手，更是让人担心吊胆。

因为那是关系着目前唯一安定不动的龙曜动向，如果那人意在对付天阙，那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天阙将会立时土崩瓦解，几乎再无反抗的能力。

唉，眼下的一切足以让人濒临崩溃，而泽却必须保持着一副最清醒的头脑，强撑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坚守着这个处于边缘线的混乱时期。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帮他。只可惜，她所能帮到他的太少太少，一切，都还需要他来撑！天地，还俱是压在他一人的双肩之上，沉沉地压着他！

临近天城的城镇再也不复见到当初的繁华，一辆宽阔华贵的马车悠悠行驶在效外的泥路上，经过雨水浇灌后的土地微微松软，却处处透着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纷芳而泔畅。

司徒明月面色微微苍白，连着赶了几日的路，虽然速度并不是很快，可到底是年纪大了，只觉浑身坐得仿佛快散了架，虽然车厢的车垫已经尽量的铺得柔软，她还是觉得全身酸泛，十分的不适。

“芳菲，还有多久才可进城？”掀帘看着路上极其稀少的行人，她的眸子微微映着不安，虽然在山中也听到如今天灾不久边境又起战事，她也只以为小灾不会对朝庭产生多大的影响。

想当初那场瘟疫比近期的蝗灾又严重许多，可是凭着泽儿的治理，不也是很快的平息了下来。却不想，这次的小灾竟然引起这么大的混乱，几乎波动了整个国家的粮价与物价，实在是诡异得出人意料，并紧跟着几方战事相起，也让她再也按耐不住地亲自从玉华山赶回，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

竟如此的处心积虑，在这等四面楚歌之际，要来伤害泽儿，伤害天阙！

“太后别心急，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入城了。奴婢一早便飞鸽传书回宫，相信此时皇后娘娘应该已带着一众宫妃在西华门恭迎着太后回宫！”芳菲一同坐于车内，看着太后时而皱眉时而叹息的神情，心知太后这是为国事烦忧。

原该放手抛下一切再也不问朝政的太后，不想只出宫数月，便三番五次被朝中一些大臣致信烦忧。如今更是国事堪忧、风雨不宁，让太后再也坐立不安，终于在前几日决定出发回宫。

若是从前，她还可以轻声劝慰太后，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庭，太后年事已高，既然放手出来便是希望皇上皇后可以好好相扶相助着一同打理好这个国家。

便是前阵子的有关皇上专宠皇后一事，她亦曾劝过：皇上素来痴情，皇后向来稳重，他们彼此不爱对方时，太后是心急开劝，如今爱了，太后却又束缚着那等世俗的眼光，想要制止他们相爱。

虽她知这是与太后为了云清好，为了皇上和天阙好，可是太后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明显反应。

她相信，皇上若真爱云清，那他必会好好地爱着云清，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与伤心。而他们之间如果爱得根本不够深刻，那就算没有外人的阻力，他们也必然会分。

祥与不祥

“唉，云清那孩子……”想到云清腹中流失的那个孩子，司徒纤玉便一阵忍不住的心酸。

子嗣不保，江山不稳，或许那个夭折的孩子便预兆着天阙的这场血光之灾。如今只希望云清真的有着祥瑞之身来泽佑着天阙，希望她的旺国之象能够帮扶到泽儿。

“太后莫再伤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奴婢相信，皇后是一个好女子，她也定会尽她的能力去帮助皇上，与皇上一起守护好这个江山！

何况太后不就是因为皇后有着旺国之象才让皇上立其为后，呵呵，那太后就要相信，有皇后在，天阙一定会兴旺长久地！”芳菲轻轻地拍拍太后的手背，面上露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地劝慰着太后。

“旺国之象，旺国之象……”谁知她话音刚落，却让司徒纤玉眉目立时一变，脑中亦是灵光一闪，不由有些怪异地喃喃不断。

她想到当初的吉燕来祥之说，眼皮便莫名一跳，竟有些不好的意识清清楚楚地跃上心头。

似乎自从云清入宫以来，后宫便未曾太平。朝政也是波折不断，不是天灾便是人祸，如今更是上升到了如此内忧外患的境地，根本与当初所谓的金凤之命、旺国之象相去甚远。

难道？

“芳菲，这祥与不祥，到底如何来判断？你说，我当初硬让泽儿娶了云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了？吉与凶，凤与狐，两个不同的谣言都同时在一个女子身上出现，芳菲，这一切，到底是福是祸？”有些心慌地转头看着一旁的芳菲，司徒纤玉的心思突然变得极乱。

吉燕来祥，金凤之命，旺国之象！

当初，那一桩桩带着祥瑞之兆的传言一夜间传遍了大江南北，经历了泽儿的冷落排斥到对她的钟爱专宠，这一切似乎都应证了，她真的是金凤之命。

可是，事实上却是，自从她落水差点身亡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泽儿的遇剌，多年不遇的瘟疫，泽儿对她的专宠，朝臣的联名不满、后宫的暗争风云，市井的狐猸谣言，祸国的不祥之论，这些都开始一点点的应验！

更如今，天灾人祸一齐暴发，内忧外患接踵而来。到底，这一切与她成为皇后是否有着一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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