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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页）

&esp;&esp;玉听风趴在床上，伸手重重地锤了下床榻，然后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床帐。

&esp;&esp;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玉听风回过神伸手抓了抓头发，索性下床踩上鞋子，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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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夜月圆，所以一打开房门，她就看到了抱剑坐在院中木椅上的西门吹雪。

&esp;&esp;向来冰冷骇人的白衣剑客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在月光下，难得染上几分温柔的味道，也让玉听风生出几分亲近感。

&esp;&esp;她小跑着过去，小小声地问道：“西门，你怎么还没睡呀？”

&esp;&esp;西门吹雪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小姑娘的头发被抓的有些乱，毛躁躁地顶在脑袋上，衬得一张小脸格外的白皙柔软，身上穿的里衣似乎仍有些不合身，衣襟绕过了前胸几乎到了后背，松松垮垮地以一条细腰带固定住，袖口裤腿都挽着，更加显得短手短脚，娇小玲珑。

&esp;&esp;西门吹雪迅速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眉头微微一皱：“做噩梦了？”

&esp;&esp;“嗯。”提起噩梦，玉听风有些怏怏地鼓起了腮帮子，垂头坐到另一张木椅上。

&esp;&esp;西门吹雪沉默，等着她或者坦陈相告，或者隐瞒不说。

&esp;&esp;只是玉听风到底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她垂着头，绞着手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却还是道：“虽、虽然我给原少庄主做的手术很成功，但仍不可改变我亲手弄瞎了一个无辜之人的眼睛的事实——就算他现在坚持自己是自愿的，可谁也不知道几年以后他是不是还会坚持这个想法……若他后悔了……就算是他自己的责任，我也还是……”玉听风说着，将双腿收到木椅上，环膝抱住，下巴轻轻地抵在膝盖上：“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esp;&esp;冰凉的手掌突然落在了发顶。

&esp;&esp;玉听风抬头看过去。

&esp;&esp;西门吹雪抿了抿唇，将手中长剑竖于身前，轻轻敲了敲剑身，不管是敲击声亦或者他的声音，皆是清冷锵然。

&esp;&esp;他道：“你年纪小，路还很长，无须于此事上太过强求。我习剑，曾希求荡尽世间不平事，然真正能做的，也仅是斩尽眼前不义之人——你为医者，固然曾立誓济世苍生，普救含灵之苦，却也只救得了眼前之人。”

&esp;&esp;玉听风仍旧蹙着眉头，看着他。

&esp;&esp;冰凉的手下移，食指轻轻点在眉心：“莫要勉强，能治好来到你面前的每一位病人，你已做的很好。

&esp;&esp;玉听风心里突地一松，终于扬起久违的笑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esp;&esp;将起的微薄天光里，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十分动听：“西门你真是个大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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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腊月二十日，武林

&esp;&esp;李园的下人找来时，玉听风刚去退了客房，然后和西门吹雪一起出了客栈装备离开。

&esp;&esp;冷不丁被拦了路，西门吹雪停下脚步，然后跟在他后面、抱着檀书低着头亦步亦趋的玉听风就这么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

&esp;&esp;小姑娘不得不停下脚步，揉着被撞红的鼻子，仰起头——

&esp;&esp;西门吹雪刚好转过头，垂下眼睛看了她一眼。

&esp;&esp;四目一碰便立即分离。

&esp;&esp;却是西门吹雪蓦地回过头，施舍般冷冷地瞥了眼拦在面前的青衣小厮。

&esp;&esp;那小厮被这道冰冷的目光看得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esp;&esp;西门吹雪并没有搭理路人的习惯，见路已经让出来了，便毫不留情地准备继续往前走。

&esp;&esp;雪白的衣袂在眼前一扬，眼看就要错身而过，那青衣小厮恍惚想起自己此次的目的，硬着头皮再度拦了上来，躬着身，低着头，恭敬地问道：“请问，两位可是西门庄主和玉小神医，小的……”

&esp;&esp;西门吹雪置若罔闻，视若无睹，仍旧不疾不徐地往前迈着步子，而跟在后面的玉听风经过那名小厮的时候却突然抽了抽鼻子，歪头看向他，笑容和善，眼神明亮，声音软糯：“诶呀，小哥哥你身上的药味好重呢，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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