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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容想起了圣诞节前的聚会——在所有的人中间,aggie仍然是最亮丽,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如意、不开心。那天,她也是笑容最多的人之一。难道,aggie,你也学会了把烦恼藏在心中?“叮”的一声,把丛容和朱丽丽的心思都拉了回来。原来是丛容的电脑每过一小时自动收一次ail——又有新ail过来了。丛容连忙收信,全是些广告的垃圾邮件。失望再次笼罩在丛容的心头。朱丽丽凑着头一起看邮件,看着丛容把垃圾eail一封封删掉。虽然明知没有丛容想要的邮件,却仍忍不住问道:“叶峰还是没有消息?”“没有。”丛容回答着,究让声音中少一些苦涩。“那你呢?”“我还是每天给他写一封信。通过邮局寄信我也试过了,但是那些信都退回来了,都说查无此人。”丛容删掉了最后一封邮件。“叶峰到底怎么了?都半年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难不成……”朱丽丽忽然大惊小怪地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被日本女人给拐走了?日本女人就连中学生都会搞援助交际,说不定看到叶峰那么酷就想办法来个中日友好援助,就把我们大帅哥给援助跑啦!”丛容不作声,默默地关上电脑。“唉,”朱丽丽想起来就悲从心中起,“当初的两大帅哥都飞走啦。天歌去了英国,叶峰也不知所踪,害得我只能求着朱丽叶给我介绍一点勉强看得过去的男生看看。”丛容仍是不说话,背对着丽丽。朱丽丽凑到丛容跟前:“喂,你说——”话还没说完,她看到了丛容的表情,便把下面的话吞了回去。眼泪慢慢地从丛容的眼睛滑下,无声地滴落在电脑键盘上。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晶莹而又易碎。“丛容,你别哭呀!”朱丽丽着急了,“叶峰一定会有消息的,你别急呀!”“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丛容再也忍不姿,已经有了那么多天的思念,那么多天的盼望,和那么多天的失望,再加上焦虑、担心以及胡思乱想,若再不倾诉一番,她真的要崩溃了,“叶峰为什么那么突然地不给我回信了呢?本来他都是每天都有ail给我的,可现在那么多天过去了,电话、ail、信件通通都没有。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朱丽丽连忙猛力地拍击丛容的背,拍得丛容咳嗽不止:“怎么会呢?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刚才说援助交际什么的是乱说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咳嗽出来了,泪水也止姿。丛容一把扯过纸巾擦了擦脸:“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知道啦!”朱丽丽一声尖叫,大脸盘朝向了丛容的电脑,“——在网上登寻人启事呀,就这么写:现找一特级酷哥,身高一米八,长相绝对酷,若有线索,必有重赏。如何?”“这……有用吗?”丛容疑惑着。“死马当活马医呗!”朱丽丽摇着椅子,“总比你这么干等着好吧。”忽然,她停下了摇摆,仔细地倾听着什么。丛容也听到了,寝室的门正轻轻地吱呀着被推开——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呀!朱丽叶!”朱丽丽兴奋地跳起来,“我可等到你了!”朱丽叶吓得一个转身就想往回跑,却因为深度近视眼,再次撞到了墙上。踉跄之间,被朱丽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逮了个正着。可怜花容月貌经过了两度撞击,已经鼻青脸肿,却还摆脱不了朱丽丽的“追杀”。正所谓两“朱”相争,必有一伤。朱丽叶也认命了:“好,今天你要认识几个?”“你有几个?我通吃!”朱丽丽狮子大开口。看着门边的这一场闹剧,丛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站起身,她来到了窗边。窗外,下午的风渐渐吹开了阴沉的云,有一些阳光透过云层射过来,虽是淡淡的,却仍透出一股暖意。即使在冬天,只要有阳光,人的心里也会暖洋洋的吧。尽管耳边传来的是两朱的吵闹声,丛容却仍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送叶峰到机场的那一天——那天,有着就像现在这样淡淡的,时隐时现的阳光。丛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如同阳光时不时地照射到身上一样,一会儿温暖,一会儿却又有些凉意。她摸了摸胸前的项链,这是叶峰的,却已经在丛容身上戴了两年。那天,在机场大厅中,叶峰摘下了从不离身的项链,套在了丛容的脖子上:“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我希望你能戴着它,它会让你想起我。”那天,也是丛容和叶峰第一次手牵着手走在一起。手和手的接触也许这并不是第一次。一起过马路时、一起郊游爬山时,他们都曾经拉着手互相照应。丛容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open”乐队参加又一次音乐比赛,赛前走台彩排的时候,叶峰忽然冲着台下的丛容微微一笑,就对她伸过手来。丛容茫然地伸出了手,叶峰猛地一拉,她就像踏上云端一样踏上了舞台。站在叶峰的身边,站在灯光下,刹那间,世界仿佛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她和叶峰,在舞台追光灯的照射下,在彼此的眼中找到自己。直到叶峰放开手,丛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过快,以至于双膝都有些发软。但是,这些都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应该算不上真正的牵手。离别的那天,叶峰再度拉起了丛容的手,就再没有放开,直到飞机即将起飞。牵着手的感觉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温暖,似乎这两只手生来就是连在一起的,当它们渐渐,渐渐分开的时候,丛容真的有种生生被割断的不舍。这,就是喜欢了吗?“等我。”叶峰说。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就算面对着别离。而丛容却始终记着这两个字,仿佛这就是承诺。只是——叶峰,你会回来吗?在日本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的无声无息无情?每次朱丽丽一来,丛容必得破费请她去吃饭。还好朱丽丽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去食堂就能打发了。丽丽自有她的理论:在学校外吃呢,很难遇上校内的帅哥,既然来了这所名校,自然是要看看这里的“精英”;在学校里好一点的小饭店吃呢,一般在那里吃的帅gg都有了靓作伴;只有食堂,人多,选择范围又大,接触机会也大(排队插队抢饭吃当然会有很多接触啦)。所以,像排队买饭这些事她通通都包下了,丛容只要出饭钱就可以了。丛容也乐得清闲坐在一边。只是身边的朱丽叶却并不乐于这份清闲。她纤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打着点,边长吁短叹着:“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碰上了这么个煞星。”“这叫一物降一物,你在男生堆上无往而不利,也活该有个女生来整整你。”丛容也学会了说风凉话。有个看上去个子蛮高的男生在向这边走来。丛容也不以为意。朱丽叶一向是系里一支涂了蜜的花,无论是苍蝇还是蜜蜂全都是向她这边涌来的。“我能坐在这边吗?”丛容从眼角瞥见穿着牛仔裤的修长双腿。“不能!”朱丽叶没好气地甩过一句——她的心情正不好呢!男孩却面向丛容:“对不起,我问的是这位同学。你介意我坐下吗?”丛容惊讶之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男孩倒也不以为意,端着盛了咖哩鸡块的饭盒就大咧咧地“扑哧”一声在丛容边上坐下了。朱丽叶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从来男生看到她都是赔着笑脸讨好都来不及,几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她板起脸来,对着丛容使起骂人36计之第一计“指桑骂槐”:“我发现现在人的素质越来越低了,人家还在说话,就随随便便打断,以为自己是谁呀……”她的话还没说完,男孩开口了,嘴里还塞着没咀嚼过几口的咖哩鸡块:“我们先认识一下吧,我是日语系的陈宗翰,今年读大三。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提问的对象依然是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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