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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她想挣脱，但他突然停下来，原来他们要找的牧民家已经到了。

&esp;&esp;她看到有个穿深色棉袄理平头的汉子正帮着牧民把死掉的羊从圈里拖出来，隔着一段距离，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觉得那大概是个中年人，个头不高不魁梧，却很有力气也很有主意，边拖羊边用当地口音跟牧民说话。

&esp;&esp;穆皖南喊了一声：“老林！”

&esp;&esp;汉子转过身来，又惊又喜似的，从羊圈那边跨出来，几个大步朝他们走过来，哈哈笑着：“穆皖南，你还真来了！”

&esp;&esp;两个人四只手握在一块儿，热情得像胜利会师似的。乐言这才看清楚，老林面上带着高原日照的颜色，黝黑沧桑，年龄应该是跟穆皖南差不多大的，却看着显老，竟已像是真正的中年人了。

&esp;&esp;岁月真是善待穆皖南，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esp;&esp;老林也留意到她的目光，问道：“这位是嫂子吧？你们结婚时候的照片我见过，这么多年了，你们夫妻俩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esp;&esp;穆皖南一把揽过她，毫不吝啬地介绍：“这是我爱人俞乐言，咱们念大学那会儿，她还是个黄毛丫头。”

&esp;&esp;老林笑着跟她握手，乐言礼貌地打了招呼，回头狠狠瞪了穆皖南一眼。

&esp;&esp;老林回头跟那户牧民又交代几句，就回头领着他们往回走了。

&esp;&esp;乐言忍不住扭头看那几只躺在地上的死羊，“那些羊……是冻死的吗？”

&esp;&esp;“对。”老林浑厚的声音略带沙哑，“我们这儿的雪已经下了两天，这家人的羊一下死了几只，我就过来看看。”

&esp;&esp;“雪灾？”穆皖南问。

&esp;&esp;“还不算，不过也说不好。”老林轻轻叹口气，“牧区就是这样，比较怕冬天，总有冻死的牲口，难免的。就连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冬天也熬不过去，所以都要特别留意。”

&esp;&esp;乐言和穆皖南都没有说话，在辽阔天地之间，万物自然之中，个体的生命渺小到抵挡不了一场大雪。

&esp;&esp;老林招呼他们在牧委会的办公室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休息，穆皖南告诉乐言，那是他大舅子家。

&esp;&esp;老林爽朗地笑，“当年毕业刚回到这儿工作，本来没想着那么早结婚的，可人家姑娘看上我了，我再扭捏也不像样子。你们孩子还小吧？我家小儿子今年都上学了。”

&esp;&esp;“你那是早婚早育。”穆皖南哼了一声，老林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咸的熬茶，放了一壶奶在旁边让他们自个儿根据口味添加，他执壶给乐言茶碗里加牛奶，“你多喝点这个茶，暖身的，而且败火。”

&esp;&esp;乐言还是头一回喝到咸味的奶茶，纯天然的原始风味有语言无法形容的珍贵，而且因为这奇寒天气，她一踏上这高原就钟情于喝热气腾腾的汤和茶。她端着茶碗看他们这样你来我往的调侃，真不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人，可见当年住同一个寝室的时候感情就很好。

&esp;&esp;老林倒颇为骄傲，“你就说是羡慕还是嫉妒吧？我总算有件事是走在咱班班长前头了。”

&esp;&esp;乐言看看穆皖南，老林道：“怎么，嫂子你不知道？南哥当年是我们班班长，成绩目的地

&esp;&esp;第二天雪停了，路上有军民一起努力将雪铲掉，保证道路畅通。

&esp;&esp;穆皖南和乐言与老林告别，彼此都有些舍不得。

&esp;&esp;老林道：“这回你们来的时间不巧，冬天大雪，想请你们吃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夏天的时候来吧，看看格桑花和夏牧场，到我家里去吃羊肉和甜酪。”

&esp;&esp;穆皖南道：“放心，一定来。毕业的时候我怎么说来着？一定还会到青海来找你喝酒，现在不是兑现了？”

&esp;&esp;老林点头，其实他们都知道，纵然如今交通发达，几千公里的空间距离都不是问题，但有的人再要见面可能又是好多年以后了。

&esp;&esp;他又问乐言：“嫂子你高反好一点儿没？我大舅子今早煎了点红景天的水，加了蜂蜜的，不涩口，你带着路上喝，可以缓解身体的不舒服。”

&esp;&esp;乐言接过他递来的保温瓶，都不知说什么好：“太麻烦你们了……真的非常感谢。”

&esp;&esp;“说什么客套话呢，下回再来，带上孩子，咱们两家人一块儿聚一聚，啊？”

&esp;&esp;这样的盛情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乐言与他握手：“珍重！”

&esp;&esp;“珍重，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儿，随时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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