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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1页）

&esp;&esp;“对不起，我来晚了。”

&esp;&esp;他这样对她说。

&esp;&esp;想要逃避的画面终于赤裸裸出现在眼前，李景烨只觉整个人剧烈摇晃，恨不能将这两人用力扯开，可脚步却像被钉住了，半寸也移不动。

&esp;&esp;割袍

&esp;&esp;“子晦……”李景烨浑身颤抖，一只手死死抓着门框，才勉强没跌倒，“你们，怎么能……”

&esp;&esp;他本想留住这最后一点体面的，哪怕自欺欺人也好，只要让这两人分开了再不相见，他就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esp;&esp;一个是他的贵妃，一个是他最信任的表弟，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干系？他分明还记得当初在望仙观时，丽质怯生生望着裴济，满是害怕的模样。

&esp;&esp;是这两个人啊……

&esp;&esp;错愕之后，便是难挡的愤怒。

&esp;&esp;“丽娘，你是朕的贵妃，是贵妃！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esp;&esp;丽质听到“不知廉耻”这四个字，身子下意识抖了抖。可已到了这一步，再没必要伏低做小。

&esp;&esp;有裴济在，她很快便不怕了，不但不怕，她还要将这一年多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统统说出来！

&esp;&esp;“你说我不知廉耻，”她转过身去，解释

&esp;&esp;院外，石泉已让几个人将早先替丽质备下的马车赶了过来，春月也已将箱子带了上去。

&esp;&esp;牵马等着的十余名侍卫个个肃着脸绷着身立在一旁，见人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上前来，可目光一瞥见裴济身后的丽质，纷纷惊异不已，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裴济走在前面，见状停下脚步，转身对丽质轻声道：“对不起，骤然教你面对旁人揣测的眼光。”

&esp;&esp;“没关系，是我该多谢你救了我。”丽质微笑着看向站在离自己两步远的裴济。

&esp;&esp;先前在李景烨的屋中时，她忽然面对已到手边的自由，一时情绪激动，有些事并未深思，眼下出来平静了片刻，便慢慢察觉到了。

&esp;&esp;他从方才出屋，便同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如二人真正的关系一般亲昵，又没有欲盖弥彰的刻意避嫌，俨然是要替她挡去些即将到来的流言蜚语。

&esp;&esp;“你放心，别处我未必管得了，可我的军中，绝不会有人对你有非议。我会解决此事。”裴济面色沉着，语气笃定。

&esp;&esp;丽质从没觉得那一刻比现在更信赖他。

&esp;&esp;“我信你，三郎，多谢。”

&esp;&esp;两人轻声说话的时候，石泉已将大长公主引来。

&esp;&esp;大长公主方才在路上听石泉匆匆解释了两句，只大致知道了儿子与她那皇帝侄儿之间已忽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却还未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esp;&esp;此刻带着匆匆收拾出来的几件行礼到马车边，猛然见丽质也在，而正与她说话的儿子，虽然脸色无异，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看得真切——他眉宇间的郑重与认真，可是与平日习惯成自然的严肃截然不同的！

&esp;&esp;“三郎，这、这不是——钟贵妃？”大长公主一时连平日的端庄仪态也忘了大半，只顾目瞪口呆地望着儿子。

&esp;&esp;面对裴济的母亲，丽质便是内心再坚不可摧，也不免有几分愧意。她略欠身冲大长公主稍致意，便垂下眼不多言语。

&esp;&esp;“母亲，”裴济见母亲已来了，便片刻也不再逗留，上前两步低声道，“事出紧急，咱们先离开，晚些时候我再同母亲解释。”

&esp;&esp;祖母因年岁大了，早些时候便由家中几个叔伯一同护送着去了偏远些的庄子，倒不必担忧，至于其他裴氏族人，则大都在各军中任职，暂不必担心，此处唯有母亲是他必须得保护的。

&esp;&esp;大长公主又看一眼丽质，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信任儿子，将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下去，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esp;&esp;春月也过来引丽质登上马车。

&esp;&esp;丽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青栀呢？”

&esp;&esp;春月指了指马车：“小娘子放心，奴婢方才已托石参军去将她找回来了。”说着，她眼眶有些红，“就是受了些苦，十指指节肿得像笼屉里的蒸饼似的。”

&esp;&esp;丽质先前听李景烨说青栀被带去问讯了，便知不好，如今听到已被找回来了，这才稍稍放心，忙进马车去看。

&esp;&esp;数十人的队伍立刻疾驰，离开扶风驿站。

&esp;&esp;马车上，青栀歪歪斜斜靠坐在一边，春月捧着一只药罐子，丽质则满眼心疼地亲手替青栀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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