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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不由同情起王裴来。「哎呀,老麦,你要走,不如提供我最后一个消息吧,你从谢府议厅的箧笥里翻出什么东西来,让无名教放弃了对谢峦的必杀令?」少年想像一位威严肃杀的御夜使者在无人时偷翻箧笥的样子便想笑。「谢峦取消和庆国合作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等着逮我。」老麦习惯性地敲了下他的脑袋,这小子笑得真欠扁,根本是明知故问说来削他面子的。「王裴不为难,谢峦自然也不会用太偏激的合作手段了。就可惜你我这段良缘,才刚开始就不得不结束~」「跟你是孽缘才是!」老麦又叹了口气,想自从少年来后,自己装疯卖傻比之前都多得多了。「你还说要娶我的姐妹。」少年一脸委屈。「别别别,你家姐妹我无福消受,留给轩辕氏享用吧。」想起传闻中国色天香媚入骨髓的小郡主,老麦连忙推却。「真的不要么?」少年一脸可惜,「我还想帮她以长兄如父的名义定份亲呢。」「绝对不要!」老麦十分肯定真的定了亲自己会短命十年。闲话胡扯着,两人都知道,话说到这,已经没话可再说了——毕竟两人的立场,本应是对立的。见老麦看了眼天色,有想走之意,少年站正身子。「告别前,该互相通个名吧。我姓祈,祈情。」老麦微微一笑,也站正身子。「幸会。鄙人姓南,草字上瑞下乔。」「南瑞乔?」少年吓了一跳,「你居然是无名教的前任御夜令?」「居然……我哪点不像了?」南瑞乔不爽地最后敲少年一记响头,翻身上墙,「本来有个消息要跟你说,现在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天色大亮,管二和安秀才努力摇着少年,「小凌,老麦不见了,东西都不见了~你快起来帮忙一起找啊!」「我起来他就会出现么?」少年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却被人掀开被窝,只得别别跳地扑下床抢起衣服包了一身。「小凌,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不足早知道他要走了?」安秀才逼问。「少了个三不五时敲我响头的人,我干嘛要惊讶!」少年摸摸脑袋,还在为报复不了昨天最后一记响头而郁闷。又记挂着南瑞乔当时不知想告诉自己什么,让自己好自为之。因此有些神思不守,对管二和安秀才的逼问,有一句没一句。过了会儿,找个藉口,溜到瑾儿那里去。到了瑾儿那边,谢峦正好也在。自从解开他对瑾儿的情结后,两人相处便更自然了些。谢峦出门前都会来招呼一声。见到少年,微微—笑,「你来啦,那我出门了……」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怎么回事?」谢峦皱了下眉,便见王裴急急冲了进来,一脸惊慌神色,「不好了,京城的选秀官来了,他听说瑾儿小姐的美名后,一落脚便非要来看看瑾儿小姐。我阻止不了……」很少见王裴这般惊慌之色,显然真的不妙。谢峦眉毛皱得更紧,瞪了王裴一眼。王裴自知理亏,不敢嚣张——他为了给谢府制造选秀压力,到处宣传瑾儿美貌。现在……谁知道一切看似要功德圆满了,却横生枝节。万一瑾儿出事,他真没指望谢峦会原谅他。少年在旁眨了眨眼,手伸到怀里,正巧摸到长命佩,心下一动,正好,找个藉口说是别人给的,让谢峦拿去用。京城里来的官,多半会卖这玉佩的面子吧。靠近谢峦,扯了扯他的袖子,正想说话,却见那选秀官来得极快,也不在前厅侯着,直接进了内院。紫色的官袍上绣着十二章纹,头上未戴冠帽,发髻上簪着粒龙眼大的明珠,容颜雪白冰冷,修长而瘦削的身形尚带属于十四五岁少年的纤细,却已拥有压倒众人的气势,让人见了为之心惊折服,无法置疑他的年岁问题。莫怪王裴那样的人,也不敢阻止他。众人皆用赞叹的目光看着来人,只有凌晨脸色大变,甩下谢峦的袖子转身便要跑。「站住,你敢跑!」少年钦差不只容貌,连声音也是冰冷无比。众人不知他在对谁说话,一转头才看到是凌晨。余威之下,积习难改。被少年钦差这一喝,凌晨当真停下脚来。一想不对,回身扮了个鬼脸,「不跑才怪。」说完继续往外掠,速度之快,吓到在场之人。但更快的是少年钦差。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人随风过,下一瞬间,已扣住凌晨手腕,「你又受伤了?」凌晨手掌被扣,一脸羞恼,喝道:「放手!」「不放!」倔强的目光瞪冰冷的眸光,不用开口也能理解对方心思的两人,在无声地角力。慢慢地,少年钦差放开手,「祈,皇上在等着你回去。」「没有我,还有其他能负责的人。」少年抿唇转开头,趁着少年钦差不备,再次掠了出去。这次少年钦差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雪,又开始下了。冰冷的雪花覆盖在大地上,掩饰去每一处伤痕。天清地白,一片无瑕。《全书完》提携玉龙为君死起少年初拜大长秋,半醉垂鞭见列侯。马上抱鸡三市门,袖中携剑五陵游。玉箫金管迎归院,锦袖红妆拥上楼。更向苑东新买宅,碧波清水入门流。「好啊好啊,不愧是大长秋!」「上啊!快上啊!那只五陵公子,真是笨死了!」嘈杂之声络绎不绝,路旁的斗鸡场内,公子们群情激动又叫又跳又骂又哭,众生百相皆有。居中围着一人,却是神情得意洋洋,抹了下鼻子。「如何,服了吧?本公子挑出来的,绝对是鸡中之王,天上无双地上少有,神憎鬼厌又无可奈何,打遍天下无敌鸡啦。」他这话要放在几天前说,定是全场嘘声不绝马上有人上来生事。但经过几天来的挑战,那些明里暗里不服使绊的公子们全数败下阵来,个个灰头土脸,心服口服,围着少年马屁不绝,只想从他嘴里问出些窍门,闻言异口同声叫好,这个道:「祈兄说得不错,哪只只要经过祈兄青眼相加,便有如脱胎换骨,再世为鸡……」那个道:「祈兄实乃鸡们的再世父母……」少年听得愉快,哈哈大笑,也不管大家在赞什么,一并收下,大有不可一世之色。路旁经过的行人,见这般纨绔子弟膏粱之色,皆是行色匆匆摇首避之唯恐不及,只恐他们玩腻了斗鸡走狗,经过的人又要遭殃了。公子们见到,笑得更加嚣张。「这种生活有趣么?」路旁,突然有人淡淡问了一句。这话问得突然,公子们大半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省悟过来时,皆大怒转首看是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人穿着靛青色的衣服,背对众人,不知在看什么。背影一眼望过去,虽然高,却很瘦,枝冷骨硬的瘦削。腰间挂着柄银色的剑,剑鞘隐隐有光泽随波流转,除此之外,便没什么惹眼之处。「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对少爷们这般说话!」公子们见不是什么难缠人物,便叫骂开来。黄衣少午歪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伤脑筋地哀声道:「有分寸点……」「祈兄你放心……」一旁公子闻言,正想安慰少年他们顶多打断那人—只腿,不会闹出人命的,却觉眼前一花,双耳钟鼓齐鸣轰然作响,整个人都失去感觉,好半天才发现双颊火辣辣的痛,连牙齿都一阵松动,也不知掉了几颗。「啊~」公子们反应过来,吓得抛下同伴,抱紧手中斗鸡走狗四下逃散,街心瞬间只剩黄衣少年和瘦高来客。「叫你有分寸点啊。」黄衣少年有些惋惜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他们又不是你的士兵,用得着打得这么用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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