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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紧牙关,不敢停留,一路滚到湖边的栏杆边,五人里有一人不小心打歪,铁棒被栏杆卡住时,他一脚踹出,将那人踢开,才半爬起身。见其它四人又要打下,手指正抓在地面,立刻抓起一把沙子洒出去。「哎呀,眼睛!」鸡冠头的和穿柔道服的靠得太近,来不及避开,沙子蒙了眼,停下揍打捣住脸,只剩大将和另一个剃着平头的青年。虽然又少了两人,球棍的威胁却一点也不轻,背后被大将打中两下,方子淇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在地,胸口激荡险些吐出血来。他知道这时间非常重要,毕竟一个只是被他暂时踢开,另两个被沙子迷了眼,对战斗力一点损失也没有。好不容易放倒两人,再让五人围上,他就死定了。只有两个人的包围,让三人距离非常接近,方子淇又忍了一棒,在下一棒到来前,左腿横扫,踢倒平头青年,同时手向背上抓去。手直接抓到大将球棍的感觉,如遭电击般麻木,随后的剧痛让人怀疑是不是骨折了。大将一棒落空,举起正要再打,却被方子淇从双手举起的空隙间撞了进来。大将身形高壮厚实,子淇一撞没撞倒,双手固定住他举起的双手,腿往他膝窝用力踢下去。关节处最难禁痛,大将身形不由晃了晃,想甩开子淇,子淇松开一只手,握成拳击打在他颈动脉上。高壮的身形踉跄几步,子淇再次踢向他膝窝,顺势踩下。大将终于撑不下单膝着地。子淇抓住他的头,狠狠撞向地面,他头晕眼花之际,还有余力,一拳打向子淇脸面。子淇避不开,硬生生挨了一拳,幸好力道已失大半,这一拳没有之前挥舞铁棍时那么恐怖的力道。子淇晃了晃头,闭上眼抓起他的脑袋再往地面死命撞击。「澳哥!」爬起的平头和打到栏杆被子淇踢开的男孩,没想到大将会被人打倒,忙拿着球棍向子淇后脑勺挥下。听到风声,扔开已经半晕迷的大将,子淇抓过大将的球棍,再次滚离地面,不过脸部和肩部还是被他们打到,额角的血渗到眼晴,视线模糊。全身上下没有没被打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隐隐作痛和剧痛,让他的动作没有平日那么敏捷。切,三个,还有四个。啐了口带血的唾液,躺在地面用抢来的球棍努力抵挡他们两人暴怒下的乱棍,手臂酸痛到极点,脑袋也有点晕沉。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站起来,只要站起来就可以反击了。要怎么站起来?如果子郗在就好了……心中意外起的念头,让他一惊:心神微分下,险些挡不住铁棒。嘁,没有你我照样没问题!才不需要什么都由你保护。怒气冲上心头,方子淇骂了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举棍反击,一棍档住两棍,不顾两手酸痛,球棍飞快地从下面打向两人的腿。那两人吓了一跳,急急后退,子淇趁这机会终于找到机会爬起来。拭了把额头的血,甩了甩脑袋,以球棍支着身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衣服凌乱,额前长发垂散遮到眼脸上,身体半躬着,脸上的瘀青和鲜血交错,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周身散发的煞气和浏海下如野兽般锐利的目光,让平头两人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总有种面对狮子,随时会被撕碎的感觉。方子淇见他们不敢上前,也趁这个机会喘气。却看到前面两人脸上突现惊喜之色。马上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身体往旁边一栘,之前被沙子蒙了眼的两人顿时铁棒落空打在地面,偷袭失败。「靠!」两人大骂了声,挥棍再打,四人重新组合成一个包围圈。但大将已经被打倒,方子淇又拿到支球棍。这场围殴跟之前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江锋原本还抱手在一旁观看方子淇的狼狈相,没想到自己找来倚为新靠山的学长们居然被放倒了三人。剩下四人围着方子淇,也看不出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他赶紧捡了把球棍,正要上前帮忙,就听到一声骨折脆响,接着有人惨叫着抱住左腿,似乎左腿骨头已断。另外三个也很快步上后尘,连串脆响,清脆得让人心胆俱丧。江锋球棍还拿在手上,就见七个学长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没一个有反击能力。见方子淇擦了擦脑袋上的血,向自己看过来,琥珀色的双瞳闪着兽性的噬血光芒,江锋不由倒退了几步,手中的球棍也掉了。他一向被人称作狂兽,但真正看到方子淇,才知道发狂中的野兽是怎么样的恐怖。又退了几步,直到垂下的手碰到口袋里的硬物,这才胆气一壮,停下脚步。「站住,别再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朗宁手枪,「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方子淇看到枪,目光闪了闪,依言停下脚步。江锋看到方子淇安静下来,大为得意,目光又恢复了狂妄:「没想到最后这个还是派上场,方子淇,你强,你能逼我拿出枪来,算你有本事。」见方子淇没回答,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讥讽,不由大怒:「现在,给我跪下!」方子淇眼神一冷,江锋见状,忙打开安全匣,扣住扳机:「跪!」「告白被拒,知道子尘喜欢骆驼,也知道我明明知道这事却没跟他说。子淇飞车发泄。子尘担心他,追了出来,结果变成追逐战……子尘果然是了解子淇的,知道他激动下,容易出事。结果半路一辆驰出的大货车……子尘将子淇撞开……」黑咖啡渐渐冷下来,越发苦涩,子郗却喝得毫不犹豫,「真像八点档的剧情。妒忌、羡慕、爱恋、怨恨,组成了戏剧的高潮。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姐姐,我姐姐又喜欢另一个人……子尘没有死,却断了右腿,终身残废,跟骆驼去瑞士养病。夜舞解散,子淇无法原谅自己,离家出走回避我们一家,直到车祸再次发生……」「可以想象得出。」学生会长点了点头,「他有时钻牛角尖会钻得让人想痛揍他一顿。」「所以我揍了他。」范子郗冷冷看着学生会长喷出嘴里的茶,「这有什么好奇怪。」「只是有点难以想象罢了。」学生会长咳嗽着,「你继续。」「没什么难想象,我跟他从小干的架,肯定比他跟外人干得更多。我们从七个月会爬时就互殴过。」范子郗说得云淡风情,学生会长嘴角抽搐着不知该说什么。「后来也没什么,我告诉他,我会原谅他。他就是不信,我就握着他的手发誓,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回想起医院里,那一刻子淇崩溃的神情,流下的泪水至今还烫着他的掌心。于是,他搂着他,一整夜里,不停地告诉他,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轻轻合上手。「所以他就不停地惹麻烦给你收拾,试探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对他放手?」「……不如说惹事是他的本能。」范子郗叹了口气,「对这点我深信不疑。」「正好物尽其用。」学生会长笑了笑,「不过,他今天的反应,或者也是好事。」「好在哪里?」「好在他主动想切断你们的关系。」范子郗捏着咖啡杯的手一紧,指尖乏白:「是啊,想切断……」太过在意真的会让人智商变低,学生会长有趣地看着他家万能副会长:「你不觉得,他是在害怕?」「害怕?」范子郗一怔。「感情越深,就越怕,因为他对你的感情也已经快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了。但你们之间还隔着这一件事,所以,他还在怕有一天,你真的对他放手,他会无法承受。」「所以,在被拒绝之前,先拒绝对方?」「你觉得不可能?」「有可能……也有可能只是他真的厌倦了这种关系,厌倦了我能给的。」范子郗意兴阑珊,看了眼手表,准备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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