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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这人便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说不得和尚，张无惮又对着布袋道：“小子，你就别再垂死挣扎了，大师这件布袋，非丝非革，乃天地间的一件异物，寻常刀剑难伤，更别提你那柄寻常长剑了。”

&esp;&esp;他这说的不是废话，而是提醒布袋中人，我不认识你，你可千万也别认识我。

&esp;&esp;不知对方是格外上道，还是压根没听出来他的声音，只是叫嚷道：“这位义士，我乃华山派弟子劳德诺，误扰了这位法力高深的大前辈，让人追着跑了两天两夜，却还是被抓了去，只求你出手相助！”

&esp;&esp;布袋里的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他自是认出了张无惮的声音，可又担心张无惮认不出他来，假借劳德诺之名提点。令狐冲身着华山派道袍，倒不怕把门派给照实说出来。

&esp;&esp;他话语中假意装作向陌生人求救，但其实着重点明说不得武功高超，非他们所能敌，只盼张无惮尽早抽身离开，不要被牵连进来。

&esp;&esp;说不得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耐心，听得他俩你来我往对话，盯着张无惮暗自思量。此地乃极北极寒之地，竟然有人以冰水瀑布灌身，若非亲眼所见，实是不敢想象。

&esp;&esp;他出声喝破瀑布下有人时，本以为是在此隐居的绝世高人，想不到竟然是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后生，看模样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esp;&esp;说不得被他的出场方式所慑，张无惮则心知肚明自己有多少斤两，他此时离突破&esp;歹人封山

&esp;&esp;令狐冲感念他救命之德，当下将自己去长白山为宁仲则采灵芝祝寿，谁料到不小心走进了说不得布置的陷阱，惊走了正要吃饵的火蟾，便被说不得一路追到这里来了等事尽数说与他听。

&esp;&esp;他说完后，倒是好奇地看向张无惮，问道：“小兄弟，我对明教人士知之甚少，想必你是极熟稔的，这说不得和尚，人似乎倒是不坏？”

&esp;&esp;令狐冲也是听了张无惮和说不得的对答后，才意识到自己真是不小心坏了说不得大事儿，说不得却也只是追着他跑来跑去以泄心头怒火，并未一掌将他击毙，已是很宽容和善了。

&esp;&esp;“明教五散人性情各异，‘布袋和尚’说不得和‘冷面先生’冷谦都不爱杀人，也得亏你运气好，没碰到周颠、彭和尚他们。”张无惮答道。

&esp;&esp;若换了一般人，多半要苦笑“我这还算运气好？”，然令狐冲却哈哈大笑，说道：“这倒是，我若是当真让人一巴掌拍死在长白山，可看不了小兄弟这卜卦之能了！这一遭走的可真是回本了！”说着牵动肺腑，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

&esp;&esp;“你跑了两日，还是快快歇下吧。”张无惮从被子里钻出来，“说不得现在还没露面，怕是没找到我这处栖身之所，径自下山去了。”

&esp;&esp;令狐冲应了，在草榻上躺下时还特意贴墙而睡，给他留了一半的空地。石洞中四下漏风，他冻得仍是瑟瑟，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输送一股柔和内力过来，心头一动，大是感怀，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esp;&esp;人情都给了大头，何妨再给小头呢？张无惮跟老妈子似的看令狐冲睡熟了，这才将手从他后背上移开。

&esp;&esp;迟迟冲关而不破，他多少有些烦躁，纵然心中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可还是沉不下心来，便也不睡，只是一味枯坐，苦思化解之法。

&esp;&esp;令狐冲痛痛快快睡了个大长觉，睁开眼睛翻身却看到张无惮端坐在洞口，神色郁郁，忙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张无惮扭头看向他，不答反问道：“令狐兄去长白山是为宁女侠采摘灵芝祝寿，可有所斩获？”

&esp;&esp;他既不想说，令狐冲也不强求，耸耸肩道：“倒霉得很，只找到了些赤芝、黄芝之类，个头小小，实在拿不出手，倒是亲眼看到那和尚要捕的火蟾了，我原是听都没听过的，也算大开眼界。”

&esp;&esp;江湖儿女，向来不讲究这些小节，要说令狐冲会为了宁中则过一次生日就专门跑到深山老林来找灵芝，画风有些不对。

&esp;&esp;张无惮稍一想便明白过来，笑道：“可是宁女侠四十整寿？”

&esp;&esp;令狐冲点点头：“我原想给师娘个惊喜，想不到白折腾一场，让人撵得像落汤的兔子似的，还得空手而归——不过回去说给师娘听，逗她一笑，便也值了。”

&esp;&esp;他此时想起来昨日张无惮戏耍布袋和尚的场景还止不住发笑，同张无惮再说起来，两个人痛快地又笑了一场。

&esp;&esp;令狐冲恢复元气后便准备告辞离开，张无惮看看这方自己猫了许久的冰天雪地，倒是越看越烦，便问道：“不若我同令狐兄一并前往长白山，看能否有所斩获？”

&esp;&esp;令狐冲一怔，旋即大喜，距离宁中则过寿还有月余，算来倒是时日充足，旅途枯燥，有人陪伴同行，他自是一万个乐意。

&esp;&esp;但话到嘴边，他又犹豫道：“可别再耽搁了你的习武进程。”

&esp;&esp;“实不相瞒，我卡在这里已有一段时日了，想来死坐苦禅已无进益，倒不如私下走走，看能否得天眷顾，有些奇遇。”张无惮盯着他多看了一眼，笑道，“令狐兄是除了说不得之外，唯一知晓这火蟾长什么模样的，咱们若能顺便捉了它去，倒是两全其美了。”

&esp;&esp;令狐冲这才明白过来他打得什么主意，当即道：“是啦！”

&esp;&esp;明教自前任教主阳顶天失踪后，便群龙无首，四大法王都有意教主之位，争得不可开交，若是张无惮拿到了火蟾，韦一笑便得低头了。

&esp;&esp;只是他为五岳弟子，难免有助纣为虐之嫌，令狐冲稍一犹豫，想到韦一笑生吸人血皆因身有寒毒，若能借此除根，倒也使各派弟子不必闻其名而色变了。

&esp;&esp;他受张无惮救助大恩，并未再多犹豫，便应道：“我同小兄弟同去！”说完后不觉顿了顿，又道，“既是要把臂同游，一味兄来弟去的也无趣，我虚长几岁，你若不嫌弃，我便叫你一声‘惮弟’如何？”

&esp;&esp;这称呼让张无惮神色有些微妙，但要怪也得怪爹娘给起的名字不好，能跟未来的九剑传人打好关系，他自然乐意，当下便回礼道：“冲哥！”

&esp;&esp;两人互相酸了一阵，相视而笑，不再耽搁，张无惮把铺盖简单一卷，便向着天山脚下而去。

&esp;&esp;再路过那声势浩大的瀑布寒潭，令狐冲忍不住驻足道：“此地倒是一方奇景，可惜你我内力修为不到，不能入内一探究竟。”

&esp;&esp;“说起这个来，”张无惮问道，“冲哥你乃华山气宗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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