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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犹豫了一下，想想前些日子又跑来要钱的爹娘，狠了狠心道：&ldo;也未必是娶。蒋姑娘生得美貌，若是做妾想必是行的。&rdo;南华郡主失笑：&ldo;这更胡说了。我若替人做媒还好，替人说妾可有什么脸面？再说了，好好的人家，哪有肯把女儿送去做妾的，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且蒋家现今正风光着，更是不肯了。&rdo;说着便有些失望，&ldo;还当你能出什么好主意，没想到也是个糊涂人。&rdo;珊瑚忙道：&ldo;可若是太后下旨呢？蒋家还敢不听？&rdo;&ldo;太后？&rdo;南华郡主心里一动，又摇起头来，&ldo;这事太后如何会管？&rdo;她在太后面前还没有这么大脸面呢。珊瑚胸有成竹地道：&ldo;别人太后不管，可承恩伯太后管不管呢？&rdo;&ldo;给于思睿纳妾？&rdo;南华郡主一脸惊讶，&ldo;他现在都什么样了……&rdo;太医已经换了好几拨，听说到现在人还下不了床呢。&ldo;正是因为承恩伯身子不好，才要个懂医术的人去照顾啊。&rdo;珊瑚侃侃而谈，&ldo;蒋姑娘能治好那么多人，医术自是好的，有她去照顾着，说不定能治好承恩伯呢。若是太后高兴了，或许就让她给承恩伯做了正室也说不定。到时候她就是伯夫人了，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rdo;南华郡主才听了一半眼睛就亮了：&ldo;好主意！&rdo;事关于思睿，太后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用不着她做什么，太后自然会把蒋桃华那丫头弄到承恩伯府去，到时候江恒也就只能死心了。&ldo;那您眼下就进宫去跟太后说说，这事儿了了，您跟郡马也不必争执了。&rdo;&ldo;嗯。&rdo;南华郡主立刻就要起身，&ldo;快给我梳妆。这事儿若办成了，我重重赏你！将来放了你的身契，给你找个好人家。&rdo;珊瑚立刻就跪到了地上：&ldo;奴婢不出去，奴婢一辈子伺候郡主。&rdo;说着眼圈便红了，&ldo;奴婢家里不拿奴婢当女儿看，只恨不得卖了一回再卖一回，只有郡主对奴婢好。奴婢只想将来能一直伺候郡主，不愿意出去。&rdo;&ldo;这好办。&rdo;南华郡主一口答应，&ldo;你也二十岁了，明年我就在府里挑个妥当的管事给你办亲事，你看绸缎铺子里的江六如何？到时候你还进来做管事娘子。你爹娘若是再敢来闹，立刻让人打出去。&rdo;江六年纪轻，人也生得不错，手上管的绸缎铺子虽不是南华郡主最好的产业，但进项也不算少，是满府里的丫鬟们都中意的&ldo;东床快婿&rdo;。珊瑚闻言心里就一喜，低了头道：&ldo;奴婢自是听郡主的。只是听说江六跟郡马院子里的白鹿……&rdo;&ldo;都是主子的人，哪容得他们私相授受？&rdo;南华郡主立刻有些恼了，&ldo;白鹿又怎样？自有我做主呢！&rdo;珊瑚一颗心都定了，呯呯就给南华郡主磕了几个头：&ldo;奴婢谢郡主恩典，这辈子都尽心竭力伺候郡主。&rdo;喜滋滋站起来给南华郡主梳妆，在镜子里顺便照了一下的脸，觉得也不比白鹿差，将来成了亲之后，定然能将江六慢慢笼过来的……南华郡主进后宫并不必先递牌子，一径就到了寿仙宫，见太后独自歪着，面上气色又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便笑道：&ldo;母后眼瞧着比上回又好了许多。&rdo;太后笑了一笑：&ldo;其实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不必见天的往宫里跑。&rdo;&ldo;母后在宫里，我不往宫里跑又往哪里跑呢？&rdo;南华郡主坐下来先向青玉问了一番太后的起居，这才道，&ldo;如今母后这里是谁侍奉，可是郑院使？&rdo;太后皱了皱眉：&ldo;郑院使还在承恩伯府呢。&rdo;说着就忍不住叹起气来，&ldo;这天杀的曹氏，把睿儿害得这样惨！皇上却只将她家人判了个流放‐‐真恨不得全抓来千刀万剐了！&rdo;&ldo;母后也别为这等贱婢生气，横竖流放也是受罪，与其让他们死得痛快，不如受一辈子罪呢。&rdo;南华郡主随口安慰着太后，又道，&ldo;只是承恩伯现在这样子可不成，郑院使竟是束手无策吗？&rdo;&ldo;可不是。&rdo;太后说起这事来就烦躁，&ldo;皇上也叫人去外头找有名望的郎中来，只是还未找到。&rdo;&ldo;承恩伯这病被曹氏耽搁久了，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女儿倒想着一个人‐‐&rdo;南华郡主话到口边，忽然犹豫了。她素来是看不上于思睿的，仗着宫里的姑母才承了爵位，却是除了拈花惹草再不干正事，所以当年太后想让她嫁给于思睿，她转头就去求了皇帝，哪怕挑上身为军户的江郡马，也不肯进承恩伯府。如今于思睿都三十多岁了，身子经这一病更是不成，说不定就成了废人，真要把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嫁给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何况蒋家丫头好歹也给她和郡马都治过病，这样做似乎也太……若是江恒知道了，又会怎么想？&ldo;什么人？&rdo;太后见她欲言又止，便问道。南华郡主把想好的话吞了下去，改了一番说辞：&ldo;母后怎么忘了，就是蒋家那个丫头呀。如今看她当真有几分医术，与其到外头找那不知根底的郎中，何不让她去试试？&rdo;承恩伯病在那种事上，若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去治他的病，想来江恒心里也会生了芥蒂，到时候自然会淡了这情份。再者曹家姑娘德容言工俱全，将来若能娶回来，自也能慢慢将他的心拉回来，岂不两全其美吗？太后倒是一直没想起桃华来。事实上桃华虽然治好了她的病，她心里却始终有些厌恶‐‐桃华当初把夜明砂改成了蚌粉，必然是知道她真正的病因的，一想到自己因喝了几个月的蝙蝠粪而呕吐，太后就对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看不顺眼，根本不想看见桃华，更不必说想到让她去给于思睿治病了。&ldo;她能尽心吗？当初睿儿在兴教寺的时候，似乎与她有些误会？&rdo;什么误会啊，明明是于思睿调戏人家。南华郡主心里想着，口上却道：&ldo;母后也说是误会了。她既是行医的，所谓医者父母心，岂有因为这些嫌隙就不救人的道理？再说了，有母后的旨意，她敢不尽心！&rdo;&ldo;这话倒也是。&rdo;太后点点头，&ldo;着人去宣她，到承恩伯府看诊。&rdo;蒋锡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从大内借回来的那些医书孤本里，跟蒋老太爷天天在百草斋泡着，门都不出。若不是桃华时时着人监督，恐怕饭都不好生吃了。直到太后的口谕到，才从书房里出来，一听竟是叫桃华去承恩伯府的，顿时就急了：&ldo;他那是什么病，怎么好叫桃姐儿去的？&rdo;小于氏忙道：&ldo;三弟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太后的旨意，谁敢抗旨？何况咱们家本就是行医的，这医者不分男女，有什么避讳的呢？&rdo;她正打算带蒋杏华入宫，到时候能不能留在宫里，太后那里的意见也很重要。倘若桃华治好了承恩伯，这事就又多了几分把握。蒋锡一张脸胀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跳了起来：&ldo;大嫂说话真是轻松，既如此，你怎不找外头的郎中来治你的乳癖之症？&rdo;小于氏怔了一下，一张脸顿时比蒋锡还红了。自从蒋梅华小产之后，她就有些气滞忧结，下体不时作痛，尤其到了行经前几日，更是胀痛得都不怎么敢触碰。只是这病实在太羞人，她连对蒋钧都不好意思说，更不好意思找郎中来诊治了。没想到今日却被蒋锡一句话说破，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小叔子说到那不好对人言的地方，这脸面如何挂得住，一时间简直是羞愤欲死。桃华险些笑出来。乳癖就是乳腺增生，从小于氏的面色来看，不算太严重，只是行经前肯定会难受。这种病小于氏怎么好跟男郎中说，所以才不去就诊的，现在却被蒋锡揭出来，想必这会儿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吧。&ldo;爹‐‐&rdo;桃华拉着蒋锡走远些，笑道，&ldo;爹别生气，承恩伯那病我心里有数，只是去诊诊脉就行了。&rdo;&ldo;可这毕竟与你名声不好！&rdo;蒋锡满面通红，&ldo;当初让你去治疫就已经不像话了，只是那是两县的人命，咱们行医之人也不能推却。如今这承恩伯又死不了，还是因这种事‐‐也有脸叫你去医治？还有你那大伯母，横竖不与她女儿相关，拿着别人的女儿做人情呢！&rdo;桃华嗤嗤地笑：&ldo;算了，爹。你刚才说的话已经把大伯母臊得没地儿站了，我敢说至少三天她没脸出来。&rdo;&ldo;她算什么！&rdo;蒋锡余怒未休，&ldo;我看她是大嫂的份上，许多事都忍让着，就上回梅姐儿在宫里干的那事儿我还没问她呢，如今竟变本加厉的没完了！也是我贪着大内那些医书‐‐罢了，这次给承恩伯诊完病，我们就回无锡，没得被人卖了一回又一回！&rdo;孤本哪有女儿重要，还是离京城远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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