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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好点了点头：&ldo;是，我知道。&rdo;张嘉田又道：&ldo;你要是喜欢看戏，我过两天把那帮唱戏的再叫过来，给你们重唱一遍。&rdo;&ldo;我其实也不懂戏。&rdo;叶春好低声说：&ldo;只不过是凑热闹而已。人家说谁是名伶，我就好奇起来，其实看不看都成的，我并没有那种戏瘾。&rdo;张嘉田又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挪到沙发上坐下了，把两只手端端正正的放到了大腿上：&ldo;多谢你今天提醒我，我这人不懂规矩，总是……没礼貌。&rdo;叶春好想要扼杀掉他对自己的所有情意，所以微微笑着，不肯承认自己的目的是要&ldo;提醒他&rdo;。&ldo;我是怕二哥一时疏忽，惹得大帅不痛快。&rdo;她说道：&ldo;大帅现在为了国家大事，已经是殚精竭虑了，今晚既是来玩的，那就让他称心如意的乐一晚上吧。&rdo;张嘉田点了点头：&ldo;是，你说得对。&rdo;然后他状似无意的抬了头：&ldo;大帅今晚上大概是乐的了，你呢？&rdo;叶春好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是微笑着的：&ldo;我也很好。&rdo;张嘉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孔，又问了一次：&ldo;真好？&rdo;叶春好移开目光，轻声答道：&ldo;好。&rdo;张嘉田也站了起来：&ldo;好，你好就好。&rdo;叶春好下意识的迈步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不想再走‐‐若是这样一路的走下去，就要走回到雷督理身边了。她不知道丈夫正以着怎样的面目和心情等待着自己，她不是怕，她只是有点不想见他。豆蔻雷督理自认不是个知识丰富的人，做学生时也不是好学生，所以如今来了个小姑娘来认他做老师，他便感到了一点陌生的兴味。林胜男并非做伪，她是真不懂戏，若非认定了雷督理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她也不敢这样冒昧的问东问西。可雷督理既然是问一答十，她也就大了胆子，一出戏一出戏的评论起来。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渐渐沉默下来。片刻过后，雷督理扭头问她：&ldo;怎么不说话了？听出好儿来了？&rdo;林胜男摇摇头：&ldo;不是的，我看台上那个老旦唱个不停，好像很有味儿似的，大概是很值得一听，就没有敢说话，怕扰了您。&rdo;雷督理哈哈笑了起来：&ldo;他唱个没完没了，我也不爱听，但是又不能为了这个，不让他唱。&rdo;这时白雪峰悄悄走了上来，给雷督理加了一件披风，雷督理又问林胜男：&ldo;你冷不冷？&rdo;林胜男摇了摇头：&ldo;不冷。我知道今夜要在外面看戏，特地穿了厚的。&rdo;雷督理摸了摸她的手，手一直攥着拳头缩在洋装袖子里，确实是暖和的，不但暖和，甚至还有点汗津津。摸过了手，他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和耳朵，脸蛋和耳朵可就冰凉了，于是他拿起自己先前扔在沙发一角的灰呢子军帽，扣到了她的头上：&ldo;给你挡挡风吧！&rdo;林胜男被他摸愣了，愣过之后，见他若无其事的又望向了戏台，这才又想他大概是拿自己当小孩看待，并没有那种不好的意思，这才红着脸也转向了前方。军帽沉甸甸的向前压，挡了她的视线，于是她把军帽摘下来，用双手捧着低低的抛起来，再接住。抛了几个来回之后，她垂下头，仔细去看那军帽上的五色帽章。就在这时，雷督理一拍她的膝盖：&ldo;好，这家伙可算唱完了。&rdo;林胜男举目向戏台上望，看那老旦终于下了台，也觉得欢喜：&ldo;大帅，小兰芳什么时候上场呀？&rdo;雷督理转向她笑问：&ldo;你也知道小兰芳？&rdo;&ldo;我有同学看过他的戏，说他在戏台上很漂亮呢！&rdo;雷督理抬起一只手，没出声，但白雪峰像个鬼魅一样，忽然就又出现在了他身后：&ldo;大帅有什么吩咐？&rdo;雷督理答道：&ldo;让小兰芳赶紧上台，我等腻歪了。&rdo;白雪峰答应一声，转身小跑离去。结果不出片刻的工夫，台上这一出戏草草结束，那名伶小兰芳粉墨登场，果然是明艳照人，唱念做打也都超凡。林胜男先是盯着台上那金缠翠绕的美人瞧，瞧着瞧着，她小声对雷督理说道：&ldo;还是他唱得最好听，您看，台下的人都安静了。&rdo;雷督理听了这话，却是忽然拍手喊了声好。他一喊好，旁人早就嗓子痒痒了，此刻像是得了允许一般，当即也此起彼伏的喊起好来，林胜男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大帅怎么这样淘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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