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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人质们请下车。&rdo;越野车司机是驱委外援部的，下来以后特地给了迟小多两瓶红牛，说：&ldo;部长让我给你们带的。&rdo;迟小多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和红牛，一手牵着陈朗，跟着外援朝山上走。横亘华北、东北大地亿万年的原始森林一片静谧，唯余时不时的鸟叫与山林中徘徊不散的雾气。迟小多朝陈朗说：【如果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估计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陈朗：【好美的地方，这个是什么树？】【松树吧。】【这个是什么花？】陈朗弯下腰在路边看花。【不知道，快走，来不及了。】迟小多用简单的手语说。&ldo;好了！大家来这里集合！&rdo;王雷用喇叭喊道。【你看山下！】陈朗拉着迟小多，说，【他们来了！】迟小多朝山下看，下面一排军用装载车，载着参加实践考试的驱魔师缓缓上山。&ldo;大家到这里来。&rdo;王雷说，&ldo;水果不要吃了，按照抽签站位。&rdo;面前是一堵三米高的、厚厚的砖墙。又一辆越野车停靠，上面下来几个人，分别是老佛爷，高高瘦瘦、脸色惨白的男人，迟小多记得他叫乔大师，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老头子。&ldo;郑老师。&rdo;乔大师扶着他下车，老头子一身民国装扮，戴着黑帽，身穿一件长褂，两个圆圆的墨镜。&ldo;您过来看看。&rdo;乔大师说，&ldo;这是陈真的弟弟，小朗。&rdo;迟小多忙牵着小朗过去，趁着等驱魔师的时间王雷搬出两张折叠椅，让两人坐了。那戴着墨镜的老头子放下拐杖，伸出手，迟小多把陈朗的手交到老头子手里，郑老头却摆摆手，牵着迟小多的手指，稍稍仰起头，若有所思地摩挲他的手指。&ldo;你们回避一下。&rdo;郑老师说。周围的人各自离开，车后剩下郑老师、迟小多和陈朗三人。&ldo;我也……&rdo;&ldo;你留下。&rdo;郑老师的声音很稳健，他苍老的手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干爽和凉意，接着朝陈朗招招手，换握住陈朗的手。&ldo;鸱吻……&rdo;郑老师喃喃道，&ldo;燃灯世家，嗯，我知道了。&rdo;迟小多想起，陈真朝他说过在考试期间会来一位辈份很高的老前辈，可以帮陈朗看看他的眼睛，应该就是这个郑老师了。陈朗满脸疑惑，看看迟小多，迟小多单膝跪地，免得和前辈讲话不礼貌，陈朗便也蹲了下来。&ldo;嘿。&rdo;老人自顾自笑了笑，一口流利的京片儿，&ldo;这可不容易呐，哪儿来的龙瞳？&rdo;&ldo;我……忘了。&rdo;迟小多根据项诚的转述，说了个大概，说，&ldo;您怎么也有？而且小朗他……&rdo;郑老师抬起手，稍稍摆了摆，面朝陈朗，摸摸他的头，说：&ldo;小朗，对吧，龙瞳是好东西，上天体恤你，让你朋友把它带来给你了。行，以后就这么着罢，你也看不到个啥，好好过就成。&rdo;&ldo;看不到？&rdo;迟小多问，&ldo;是看不到奇怪的东西吗？&rdo;&ldo;嗯。&rdo;郑老师点点头，说，&ldo;双鱼玉佩铭刻的玩意儿，有形，没有灵，力量还在你眼里，进他眉心轮的，只是一个表面形式。&rdo;&ldo;可是上次……小朗也看见了不是么？&rdo;迟小多问。&ldo;你和他在一起。&rdo;郑老师解释道，&ldo;当然就瞅见了。你不在，他这眼睛就不灵了，看得见外世界，看不见里世界。&rdo;&ldo;啊？&rdo;迟小多说，&ldo;距离多少米生效？&rdo;&ldo;别紧张。&rdo;郑老师说，&ldo;这不挺好的么？你俩不在一起时，他的眼睛，只能看见天空大地沧海万物，看不见神鬼妖怪。&rdo;&ldo;哦‐‐&rdo;迟小多如释重负，说，&ldo;那这是什么原理呢？&rdo;郑老师答道：&ldo;龙魂，是不能复制的，鸱吻给你的龙瞳里有龙魂。不过呢，它的力量可以复制，所以在小朗的眼里，只有力量，力量让你看得更清晰，没有魂。&rdo;迟小多明白了，郑老师道：&ldo;你俩回去告诉陈真一声，甭担忧，也别再想啥开口啊，听见的话了，这是每个人的福缘，能走到这一步，就差不离了。&rdo;&ldo;好的好的。&rdo;迟小多忙点头。&ldo;倒是你……&rdo;郑老师摘下墨镜。迟小多：&ldo;……&rdo;老头子的眼里有一团旋转的金光，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样。&ldo;这是……哪来的？&rdo;迟小多小心翼翼问。&ldo;龙瞳。&rdo;郑老师答道，&ldo;这不和你一样的么，换了个颜色就认不得啦？&rdo;迟小多瞠目结舌，老头子又道：&ldo;这是我十六岁，在昆仑山，救了那大家伙给我的。&rdo;&ldo;有什么用？&rdo;迟小多道，&ldo;也能看见妖怪吗？&rdo;&ldo;这可不成。&rdo;老头子摇摇头，答道，&ldo;我能看见别的，这不打紧呐。小朋友，你得学着，把这龙瞳给藏起来，否则可就有危险了，这世间不太平。&rdo;迟小多点点头，还没说话，郑老师便拉着他的手，说：&ldo;你先想想怎么得到这龙瞳的吧。&rdo;迟小多：&ldo;我闻过离魂花粉，想不起来啦。&rdo;&ldo;现在呢？&rdo;郑老师的双眼直直盯着迟小多的瞳孔，瞳中放出金光，柔和的金光笼罩了迟小多的视野。&ldo;现在呢？！&rdo;郑老师一拍迟小多手掌心，喝道：&ldo;都给我回来！&rdo;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鸱吻临死前的喘息，一道绿色的光射来，项诚与鬼车的打斗，春夜里，迟小多转身过去，吻住了项诚。迟小多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所有的事。&ldo;这下可算想起来啦。&rdo;郑老师戴上墨镜，笑了起来。迟小多如梦初醒，一阵五雷轰顶。&ldo;我再教你这招。&rdo;郑老师在迟小多的手掌心画了一个符文，说，&ldo;记住了？&rdo;&ldo;记住了。&rdo;迟小多忙点头道。&ldo;回去练练。&rdo;郑老师说，&ldo;没事就想着这符，在心里转转，再把它沿着主魄，转到眉心轮上，能把你这龙瞳给藏起来。&rdo;迟小多说：&ldo;可是我还不懂，鸱吻为什么要把它的眼睛给我。&rdo;郑老师拍了拍迟小多的手背，说：&ldo;那头龙喜欢你，疼你，怕你长大被欺负了，你是不是和别的人去看它来着？&rdo;&ldo;好像……是的。&rdo;迟小多说。郑老师说：&ldo;是你媳妇儿？&rdo;迟小多：&ldo;不……那倒不是。&rdo;郑老师说：&ldo;那头龙临死前问你啥啦？&rdo;&ldo;没说啥啊。&rdo;迟小多答道。&ldo;它是不是问你，有喜欢的人没有？&rdo;郑老师的双眼仿佛看透了迟小多内心，迟小多嘴角抽搐，答道：&ldo;有，我说了！&rdo;&ldo;老头子猜想呢，你喜欢的人是个硬骨头，要么是个别的妖怪。龙子生怕你以后被别的妖怪给欺负了。&rdo;郑老师笑着说，&ldo;就这么着，给你个念想，留了一魂在你身上守护你，免得你被你家那位呐，东风压倒了西风，没啥……哟！怎么哭上了？别哭别哭！&rdo;&ldo;嗯。&rdo;迟小多的眼眶瞬间红了。郑老师又笑笑，摸摸迟小多和陈朗的头：&ldo;都是好孩子，都去吧，考试得开始了。&rdo;郑老师起身，提着小马扎，到车的另一边去，那里几个老师都站着，老佛爷忙道：&ldo;郑老师，您坐。&rdo;郑老师若无其事地拄着拐，说：&ldo;小柔呐。&rdo;&ldo;哎。&rdo;老佛爷说。郑老师挥挥手，让迟小多和陈朗走开，免得耽误时间。砖墙下，全部人质都集合了，排着队。王雷吹了声哨子，砖墙对面传来周茂国的声音。&ldo;全体驱魔师注意，集合。&rdo;迟小多心中一动，感觉到项诚也在那里。&ldo;迟小多，你把陈朗的戒指摘下来。&rdo;王雷说。砖墙对面响起笑声，呵呵呵哈哈哈的，像是在嘲笑陈真，可达的声音道：&ldo;陈主任，想作弊？门儿都没有！&rdo;周宛媛：&ldo;项大仙才不要作弊喔‐‐&rdo;周茂国咳了声，对面安静了。落单迟小多心里扑通狂跳，给陈朗摘下戒指，知道被看出来了，免得法宝之间有呼应。&ldo;实践环节现在开始。&rdo;周茂国在对面说，&ldo;不许交谈，不许发出任何暗示性声音，听到哨声响，请驱魔师和人质一起走向各自的墙面，选择一个地方站立，不要进行敲击等任何动作。&rdo;迟小多还在给陈朗解释，陈朗点头示意听懂了。接着，王雷吹哨。静了片刻，驱魔师那边动了起来。&ldo;十秒内结束第一组的抽签，十、九……&rdo;一片静谧中，迟小多和墙壁对面的项诚同时走向彼此。几十个人，各自选择一个站位，陈朗站在砖墙前，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谁，他露出犹豫的神色，并朝后退了几步，重新找了个位置。陈真则沿着砖墙，眯起眼，找了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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