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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敲门声响。&ldo;空调打不开。&rdo;项诚拿着个枕头，在左右手间抛来抛去，说，&ldo;可以进来睡吗？&rdo;项诚的房间一直没开过冷气，前些日子两人一起把过滤网拆了洗干净，迟小多忘了给项诚检查他的空调能不能开。迟小多朝旁边挪了挪，项诚便躺上床，睡了。清晨八点，迟小多整个人缠在项诚身上，项诚猛地一下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出去。&ldo;中午十二点的火车！&rdo;迟小多从熟睡中被吓醒了，听到洗手间的水声，感觉大腿上有点粘粘的，登时明白了。&ldo;我以为睡过头了。&rdo;项诚洗着内裤说。迟小多笑也不是，脸红也不是，抱着被子，头发乱糟糟地坐了十分钟，直到外面水声停，又听见项诚在忙。&ldo;我得出去一趟。&rdo;迟小多说。&ldo;吃了早饭再去。&rdo;项诚说，&ldo;一起出门，去哪？&rdo;迟小多背了个双肩包，换上鞋子，在门口喊道：&ldo;来不及了，我约了王仁！&rdo;项诚说：&ldo;等等！&rdo;迟小多跑得飞快，一会就没影儿了，项诚站在厨房门口，叹了口气。夏天的早上气温刚好，迟小多的白t裇上带着年轻的味道，坐地铁，从地铁站出来，王仁的车按了两下喇叭，迟小多上车。&ldo;都带来了？&rdo;王仁问。迟小多早就复印好了，把证件交给王仁，王仁带他到设计院去签合同。&ldo;我的保安呢？&rdo;王仁说，&ldo;叫保安来上班，别厚此薄彼的好吧，翻车鱼。&rdo;&ldo;签好了。&rdo;迟小多唰唰签文件，复印银行卡、身份证、注册证，看了眼时钟，说，&ldo;待会我还得去送项诚，他去北京考证。&rdo;&ldo;考什么证？&rdo;王仁愕然道，&ldo;这年头一注都可以随便考了吗？&rdo;迟小多：&ldo;考导游证。&rdo;&ldo;导游证不是9月份报名12月考吗？&rdo;迟小多：&ldo;……&rdo;&ldo;你要的复习资料。&rdo;王仁说，&ldo;给你借来了，喏。&rdo;王仁找人借了几本国导的复习资料，上面全是笔记，迟小多说：&ldo;快，送我去火车站，12点他就走啦。&rdo;项诚一边肩膀上挎着迟小多给他买的旅行袋，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点水果，出门坐地铁，到了以后打开钱包拿身份证，排队换票，在机器前站了一会，侧头研究了会。&ldo;把身份证放上去。&rdo;身后有人善意地提醒道。&ldo;谢谢。&rdo;项诚说，&ldo;北上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项诚躺在铺位尾侧，迟小多给思归做了个窝，把它放在衣服里。项诚：&ldo;你怎么把它也带上来了。&rdo;迟小多笑着说：&ldo;思归在站台上一眼就找到我了，缩在我帽子里，没事，软卧很少查这个。&rdo;迟小多躺在项诚身上，项诚两只手抱着迟小多，两人一起面朝车窗，看着外面沐浴在夏日暮光中的绵延山川。&ldo;在想什么？&rdo;项诚随着摇摇晃晃的火车问道。&ldo;想我的大学生活。&rdo;迟小多笑道，&ldo;最后一次坐火车还是四年前，毕业的时候。&rdo;&ldo;读大学好玩吗？&rdo;&ldo;嗯。&rdo;迟小多说，&ldo;每天我朋友去上课，就会用自行车载着我，如果我们再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可以多吃好多年你做的饭。&rdo;项诚出神地看着窗外，说：&ldo;我没读过大学，连小学也没念。&rdo;&ldo;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啊。&rdo;迟小多侧头看了眼。项诚说：&ldo;我妈妈教我认字写字，教我念书，拼音我也不会，只能用笔画打字，以前她教我的还是繁体字，后来才慢慢学会简体的。&rdo;迟小多：&ldo;……&rdo;&ldo;教了多久？&rdo;迟小多问。&ldo;到我八岁，后来我跟着爸爸去捉……打猎，就再也没有学习过了，全靠自己看书。&rdo;项诚微微眯起眼，红色的光芒照在他英俊的眉眼间，恍惚一个悠远的梦境。&ldo;你好聪明。&rdo;迟小多说，&ldo;八岁就学会了全部的字，后天自学还懂这么多生活常识。&rdo;&ldo;很多学问也不懂。&rdo;项诚说，&ldo;吃了读书少的亏，你们大学生才了不起，会计算，会画图，还看得懂英语、物理、化学，懂这么多。&rdo;迟小多笑了笑，说：&ldo;你妈妈一定也很聪明，你长得像你爸爸还是像你妈妈？&rdo;&ldo;像我妈。&rdo;项诚捏了捏迟小多，说，&ldo;我第一次和爸爸出远门，回家以后她就走了。&rdo;&ldo;啊。&rdo;迟小多惊讶道，&ldo;后来你找到她了吗？&rdo;项诚摇摇头，说：&ldo;找到了，在我十七岁那年，但她也死了。&rdo;迟小多：&ldo;……&rdo;迟小多没有再问下去，卧铺车厢里十分安静，迟小多唯一的愿望就是：别有人过来。晚饭时候，迟小多买了推过来的盒饭，和项诚坐着吃。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了，项诚也意识到了，笑笑，问：&ldo;你呢？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你家人。&rdo;&ldo;我外婆去世啦。&rdo;迟小多说，&ldo;读大学那会回来办的，爸妈离婚了，爸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人都找不到，妈妈嫁去台湾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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