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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易嬷嬷的事得以解决,可李奉渊和李姝菀却都不见得有多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如来时一样,仍是李奉渊走在前,李姝菀走在后。
李姝菀认认真真跟着易嬷嬷学了好些日,今日才突然得知学得尽是些不伦不类的礼。凭白无故被人践踏了一番,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是个软和的泥人,被人戏弄了,却也不懂得发作,只会闷在心里,反思自己的过错。
她从李奉渊和易嬷嬷的话里隐隐能听出两人从前有过恩怨,有些想问李奉渊,但又怕惹他烦。
李姝菀心里正犹豫,却忽然听李奉渊开了口。
“几年前在宫中,我因一些事得罪过姜贵妃和四皇子。”
他仿佛知道李姝菀心头在想什么,淡淡道:“易嬷嬷是姜贵妃的人,她罔顾尊卑胡教你这些不叁不四的礼仪,是厌恨我的缘故,与你并无关系。”
李姝菀没想到他会主动与自己解释,她想了想,轻声问他:“爹爹走的时候说,嬷嬷是他请来的。既然哥哥和嬷嬷有恩怨,那爹爹为什么要请易嬷嬷来。”
李奉渊沉默须臾,道:“父亲并不知道我与姜贵妃之间的瓜葛,我也没有告诉他。父亲去宫中请人来教你,估计也并未点名道姓要谁来教,这嬷嬷多半是是姜贵妃主动送过来的。”
李瑛多年镇守边关,将李奉渊独自扔在望京,常年不管不问。父子间心生隔阂,一年到头偶尔相见,李瑛又来去匆匆,李奉渊便鲜少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
不过一桩陈年旧事,无人提起,李奉渊这些年也几乎没想起过,哪曾想如今会牵扯到李姝菀身上。
李姝菀听他语气不太好,安静了一会儿,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那我以后还学吗?”
李奉渊几句话把易嬷嬷请走了,正在想上哪儿去再给她找一个嬷嬷来教。听见她问起,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她。
李姝菀怕摔,下楼扶着栏杆,低头盯着脚下的木阶梯,没想到他会忽然站着不动。一不小心,脑袋便撞上了他的下巴。
“咚”,沉闷的一声轻响,倒是不疼,不过李姝菀戴着帽子,帽子上柔软细腻的兔毛搔过李奉渊的脸,有些难忍的痒。
李奉渊敛起眉,微微仰头避开。
李姝菀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扶高额前坠下来的帽子,露出帽沿下细细两道弯眉。
眉下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他,她道:“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李奉渊没说话,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发痒的脸。李姝菀以为自己撞疼了他,紧张之下,下意识抬起了手,想去揉他被撞到的下巴。
李奉渊看着她伸过来的手,眉头紧皱,倏尔偏开了头。
他动作幅度很大,疏离之意昭然,李姝菀一惊,后知后觉又把手猛地缩了回去。
她些许无措地看着他,低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她怕他怕得要命,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稍做错了事,他便要她拿半条命来抵。
李奉渊见她这般模样,眉头不仅不松,反而皱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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