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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1页）

&esp;&esp;“那也挺好的。”凌笳乐没头没脑地这样一说，沈戈却懂了，“嗯”了一声。

&esp;&esp;只要生活能继续，就都是好的。

&esp;&esp;“王导到底生的什么病？又是胃的毛病吗？我听人说胃溃疡不注意也挺严重的，容易癌变呢，多吓人，还有他还老抽烟，对肺也不好……”

&esp;&esp;沈戈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esp;&esp;又过了一会儿，凌笳乐说：“等我们回去了，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esp;&esp;沈戈看着他，和王序的那个默契的约定逐渐动摇。也许凌笳乐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如果不告诉他，他以后一定会自责。

&esp;&esp;沈戈微笑着应下：“好。”

&esp;&esp;凌笳乐也笑了，他闯过了自己这一关，压在心上的另一块大石头也被卸走了。

&esp;&esp;之后的几天，两人谁都没管这边的新闻传回国内后都激起怎样的水花，工作对于他们只是几个小型的专访和拍照，剩下的时间就都是他们自己的，去临近城市游览、去海边散步，或者干脆就宅在酒店的房间里，一起聊聊电影、听听歌、跳跳舞。

&esp;&esp;这样悠闲着，临到颁奖典礼时，两人竟然连紧张感都没有了，反倒是冯姒和田老师夫妻替他们捏把汗，生怕这宝贵的噩梦

&esp;&esp;王序突然加重的病情如巨型阴霾笼罩着他们，把得奖的欢乐都覆盖了。

&esp;&esp;颁奖典礼一结束，沈戈他们连酒店都没回，直接往机场赶去。他们要赶下一趟航班。

&esp;&esp;在机场的休息室候机的时候，几人出于聚团取暖的心理需求，挤坐在一张小桌周围，却又不约而同地一直沉默着。

&esp;&esp;老柏捻着犯了烟瘾的手指，打破了沉静：“我好像知道梁勇是谁了。”

&esp;&esp;几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esp;&esp;“梁勇……”老柏又念叨了一遍这名字，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就是他，我还见过几次，但是没打过交道。我们不是一个院儿的，玩儿的东西也不一样，跟他不熟……他爸爸当年那事儿闹得挺大的，我都快把这人给忘了……我说呢，之前就奇怪王序怎么上过班又能回学校读研……”

&esp;&esp;“行了行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别说了。”冯姒不想听他说这些。于是又都安静下来。

&esp;&esp;过了一会儿，老柏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怎么就跟那种人混到一起了呢！”

&esp;&esp;梁制片忽的站起身往外走，沈戈不放心地追过去，劝慰道：“医院发病危通知都是为最坏的情况准备的，是怕病人家属接受不了会闹事……王导一直吃着最贵的药，还这么年轻……”

&esp;&esp;沈戈住了嘴，差点抽自己一巴掌，他也变得不会说话了。

&esp;&esp;梁制片背过身去，用手飞快地抹了两下眼睛，他快要扛不住了，向沈戈倾诉：“我要是没骗他就好了……我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他实话，他也不一定接受不了……我要是没骗他就好了……”

&esp;&esp;可是沈戈问他骗了王序什么，他却不肯再说了。

&esp;&esp;之后没过多久，地勤就过来叫他们登机了。

&esp;&esp;他们的票订得太晚，座位基本都不是挨在一起的。出于避嫌，凌笳乐坐得离沈戈和冯姒都很远，梁制片倒与沈戈坐在同一排。

&esp;&esp;两人各自沉默着，沈戈此时也没有精力再去安慰别人了。

&esp;&esp;沈戈曾想过，如果凌笳乐知道了王序的病情，一定会很伤心，而事实也是如此，凌笳乐知道了，是胃癌，晚期，不是胃溃疡，让他伤心得几欲崩溃，痛哭不止。

&esp;&esp;凌笳乐的眼泪是在沈戈的预期之内的，因为他知道凌笳乐是个重情义的人，在他那里，恩总比仇要深刻。但他没想到自己对王序的感情竟然也这么深。他本以为他对王序不过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是他宽宏大量，将之前的恩怨翻过，此后他们的交集就仅限于拍电影，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esp;&esp;“梁制片，王导的父母还健在吗？”沈戈忽然问道。那个怂恿着江路偷偷与梁勇来往，成为一切孽债的导火索的亲情，现在还在吗？

&esp;&esp;梁制片怔了片刻，回道：“可能，还健在吧……这几年没听他提过了。”

&esp;&esp;父母都健在，那就是亲情已经不在了。

&esp;&esp;在电影的后半段，江路的父母就像两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一样。江路独自一人上学、上班，住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出租房里，像个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来处的孤魂。他唯一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城郊的监狱，只有往监狱骑车的时候，镜头是向前的，让江路的道路是朝前的。

&esp;&esp;江路后悔了。是王序后悔了。

&esp;&esp;沈戈忽然悟到了两个电影名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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