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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彰华眼中闪过一线错愕，但他很快将这点情绪控制住了，端坐龙椅上道：“原因？”

&esp;&esp;“小女出身卑微，性格莽直，虽聘名师教导却冥顽不灵，毫无长进。若她为后，一，无谋少智难以服众；二，跳脱任性难以肩责；三，软弱易制难以王佐。与其等她他日惹下滔天大祸累及全族，不如妾今日领了退婚之罪止损一身。求陛下成全！”郑氏说完，以头磕地，“咚咚”有声。

&esp;&esp;彰华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esp;&esp;一旁的吉祥跟如意对视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

&esp;&esp;郑氏不停地磕着头，没有停下来。

&esp;&esp;彰华也没有叫她停。

&esp;&esp;于是一时间，执明殿内回响着“咚咚”声，一下一下，如捶在人心上。

&esp;&esp;吉祥忽然扭身，悄悄地退出去了。

&esp;&esp;彰华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终于动了几下，然后支力起身，看也不看郑氏一眼就转身走了。

&esp;&esp;郑氏错愕抬头，目送着他消失在侧门，忍不住唤了起来：“陛下！陛下——”

&esp;&esp;然而，彰华仿若未闻，就那么消失在了门口。

&esp;&esp;只剩下如意跟郑氏两两相望。

&esp;&esp;如意啧啧道：“谢夫人，敢退皇帝婚约的，您可真是千古取舍两难（2）

&esp;&esp;“你故意扮作我去接近她，像孔雀开屏般炫耀你的学识、权势、体贴。她不过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哪里逃得过这种温柔杀，一颗芳心自是被你勾得七上八下，一方面情不自禁，一方面又纠结抗拒。如此翻来覆去折腾一番后，情根深种无法自拔间，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风小雅摇了摇头，感慨万千，“我那九夫人就是这样因爱生恨杀了她的玉郎。谢长晏只是要退婚，已经很大度了。”

&esp;&esp;彰华终于从酒上移开目光，瞪向风小雅：“朕还未问，你连女囚都娶，这是什么嗜好？”

&esp;&esp;“陛下登基时大赦天下，不是赦免了她的罪吗？我娶她时，她已是良人。”

&esp;&esp;“那说说你的十一夫人吧。她总不是良人了吧？”

&esp;&esp;这下轮到风小雅不说话了，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兰花叶子。

&esp;&esp;彰华握杯的手紧了紧，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朕之所以舍子，多少也是因为她。”

&esp;&esp;风小雅惊诧抬眸。

&esp;&esp;“飘雪月夜，朕带长晏去了幸川。在那里……见到她了。”

&esp;&esp;风小雅端坐几上，脊背挺直，双腿并拢，连头发丝都像被无形之力绷得紧紧的，丝毫不动。唯独那片一度发出天籁之音的兰花叶子，不知为何突从他手中脱落，无法抗拒落叶归根的宿命，回到了草丛中。

&esp;&esp;“惊鸿一瞥，但朕可以肯定，就是她。朕知你一直在找她，当即追了上去。结果不但没追到人，反让长晏遭遇了暗杀。”

&esp;&esp;风小雅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esp;&esp;“但那场暗杀很奇怪，只在路上系了根绊马索，人并未露面。虽说当时地上有冰，但以马车的速度，以及绊马索的角度，最多落个人仰马翻，不一定会致命。好像只是跟未来的皇后打个招呼，给个下马威——像不像你十一夫人的风格？”

&esp;&esp;“这不足以断定是秋姜所为。”

&esp;&esp;彰华转身，走到一排木架前，上面累累堆放着很多杂物，还有几个匣子，把最下面的匣子抽出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枚黑色的茧——那些没能破茧死在里面的蝶蛹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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