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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她渴望他的依赖，但又惧怕他此时的依赖。

&esp;&esp;她舌尖抵住腮，心里翻江倒海久久难以平息，口上却只能沉默。

&esp;&esp;就在许连琅以为这一夜就要这样安静的过完时，路介明开口了。

&esp;&esp;他呼吸很沉，说出的话却很轻，他凤眼半睁，声音若飘絮，没有什么着落点。

&esp;&esp;“王福禄是宫中的总管太监，自幼与父皇一起长大，他杀人无数，但无一例外都有父皇的首肯。很多事父皇不方便做，就通通交给他。父皇对母妃念念不忘，不会轻易动她身边的人。”

&esp;&esp;许连琅给他拍背的手落了下来，就没再抬起，他这是，担心她怕，所以故意解释这一句。

&esp;&esp;倏然间，心酸的发胀，她的确怕那个男人，但她更怕他怕。

&esp;&esp;“现在不怕了”，她将自己这边的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伸长手臂摸了摸被子边缘，确保完全包住了他的身子，“睡不着吗？”

&esp;&esp;今夜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她尚且消化不了，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目睹了这一切的路介明。

&esp;&esp;路介明姿势没变，半晌，“嗯”了一声。

&esp;&esp;许连琅一心想要哄他睡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esp;&esp;有些是她之前听到的奇人怪事，有些就都是她瞎编的了。讲到最后，前言不搭后语，故事早就没什么连贯性了，她心里发虚，低头去看路介明。

&esp;&esp;路介明侧着脸安静的躺着，他窝在她的怀里，脑子里却掠过他曾见过的画面，几经反胃，又生生压下。

&esp;&esp;她声音不疾不徐，语气软的像是他幼时把玩的绒布做的娃娃，他怕黑怕雷，母妃特意做了这么个娃娃来安慰他，每每夜晚，他都抱着不肯撒手。

&esp;&esp;今夜，像是又回到了以前。

&esp;&esp;只是，这次被他抱住的“娃娃”，会呼吸，会说话，会笑，还带着体温。

&esp;&esp;“这不是父皇嫁妆要是留了疤，以后就真没人嫁你了……

&esp;&esp;一觉醒来，怀里已经空荡荡，许连琅伸手去摸被褥，早就一片冰凉。

&esp;&esp;她肿着眼睛撑着身子，懊恼不已，锤了好几下枕头，这不就跟她刚来的情形一摸一样嘛。

&esp;&esp;她只陪路介明过过两次夜，每次都是她醒晚了，睁开眼的时候，路介明早就不知所踪。

&esp;&esp;许连琅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蒙出了一身的汗，她披着被子下了床，窗上结了窗花，赤棱棱的张牙舞爪的扒在窗户上，叫她看不清外面景象。

&esp;&esp;她哈了两口气，用掌心去擦，清早起了雾，白茫茫一片，她紧贴着窗户想要看一看皇帝走没走。

&esp;&esp;鼻尖碰到了窗户，冰的她又缩回来。

&esp;&esp;根本看不清。

&esp;&esp;既然路介明已经出去了，她也没道理还龟缩在屋子里，皇帝走不走，她都得过去照料一下容嫔。

&esp;&esp;骤然降了温，许连琅穿着昨日的衣裳，甫一开门，湿冷的空气直往屋子里头钻，她顾不得等自己适应温度，就赶紧转了身，将门关得紧紧的。

&esp;&esp;也不知道耸云阁今年份例的炭火会不会提前给，七皇子年岁小，比不得大人抗冻，好不容易屋子里有了点暖和气，别都跑没了。

&esp;&esp;她提着裙迈过门槛，雾太大了，视线所及的景象太少，她凭着感觉往正殿的方向走。

&esp;&esp;刚抬脚没走几步，就撞上一个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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