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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方晏心中蓦的一热，低声道：“九娘，你不必与我说这些。”

&esp;&esp;楚姜低头抚着暖炉，笑道：“师兄，他们一门，是真的不受待见，我大舅舅最是看不起他，一旦遇上了，他便要羞辱齐王一番，我大舅舅曾说，南阳王是他唯一瞧得上的对手，在长安，许多人都听过南阳王的威名，即便是作为我朝的敌人，他也是可敬的敌人。”

&esp;&esp;方晏静看着那帘上映出的光，极力克服着挑帘的冲动，他渴望见到她，却不敢见到她，他怕自己会失礼。

&esp;&esp;虞氏崩（一）

&esp;&esp;寒宵漏夜，城野皆静默，闲风里传来更人一声唱。

&esp;&esp;“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esp;&esp;虞巽卿浑身的酒气，赤红着脸色，怒目望着跪在地上的虞七郎，“愚蠢，你当今是何时？竟还妄图借众人之势，就该将你三叔与罗茵一道送走，如何还容得她辩驳？今日不说是楚九娘，便是陆家、顾家随便哪个小子出来说几句，百姓们也敢不附和你。”

&esp;&esp;“父亲，孩儿知错，只是如今……”他说着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室外，全是妇人的哭嚎，夹着几道劝解的声音。

&esp;&esp;他又灌了一碗醒酒汤，才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口中仍训诫道：“现下你三叔与罗茵俱被关押在府衙中，又有楚氏的人守着，族中……”

&esp;&esp;“夫主，夫主！你要我们孤儿寡母如何维生啊！”

&esp;&esp;凄厉的哭喊冲破紧闭的门，打断了他的训诫，便见他蹙眉将虞七郎叫起来，“先安抚好你叔母。”

&esp;&esp;虞七郎当即便起身，搀扶着他出门去。

&esp;&esp;庭中已经站满了人，虞九夫人带着孩子扑在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

&esp;&esp;虞三夫人头上脸上全是被厮打的痕迹，看她被护着的样子，便知虞九夫人早厮打过她一回。

&esp;&esp;见他出来，九夫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二伯，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esp;&esp;虞巽卿作哀痛之色，眼带泪花，“弟妹，这回是我不察，叫那罗茵逞了凶，此次……”

&esp;&esp;“二郎，怎么回回都是不察。”

&esp;&esp;虞巽卿看去，便见一位族老从人群中走出来，语气苛责。

&esp;&esp;“头一次水匪作乱，你遣了几个旁支出去，他们虽不是族中的顶梁柱，却也是虞氏儿郎，当时我便不赞同。后来徐西屏竟是与你离了心，失了佐助不说，还带累了楚太傅记恨虞氏，不然怎会有今日之事？她楚九娘一介女儿，就敢当街为难？”

&esp;&esp;虞巽卿脸上的红意仍重，不知是酒气激的，还是因族老的话生恼，但是语气依旧谦和，“四叔，楚九娘骄纵，未必不敢。”

&esp;&esp;“她敢，她敢那是谁惹起的呢？”

&esp;&esp;随着他这话，数位族人似乎都觉得有理，却少有大声议论，只是低声交谈着。

&esp;&esp;虞巽卿当即便委屈道：“四叔竟是将此事责怪到我的身上，难道是我怂恿不成？当初宫城破，可不是我提议去掳走宫娥，那是叔伯们共谋的，她罗茵因不堪屈辱报复到九弟身上，这也是我的错不成？”

&esp;&esp;“分明是三伯下的手，人人都见到了，那贱人手上干干净净，三伯手上却满是血迹，难道是她抓着三叔的手刺去夫主胸前的？”

&esp;&esp;九夫人向几位族老哭诉道：“各位叔伯，那贱人虽不干净，可是三伯又能干净到哪里去？素来都知道他是个最爱逞凶斗狠的……”

&esp;&esp;“衙门里还没有出来决断，九弟妹怎么就先定了凶手！”三夫人也喊起来，急嚷道：“二伯都说了是罗茵所为，你三伯向来忠厚，平时就是嘴上占些便宜，哪有伤人过。”

&esp;&esp;“怎么二伯就能断案了？他的话就是至圣之言了？怎么罗茵从前不杀人，非要过了这几年才动手？难道是前两年她伺候人还自己快活了不成？”

&esp;&esp;几个夫人听到这话赶紧捂住了身畔女儿的耳朵，纷纷眼神指摘她，九夫人却不痛快，依旧哭喊道：“今日若是族中偏袒了凶手，我就带着一双儿女跳淮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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