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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方壸不怒反笑，“你这一层层地，给老夫下套呢！不治，不治了！”

&esp;&esp;楚晔看他提步忙也跟上去，“是我狂妄了，不敢戏弄神医，事尽真相而可得真谛，故而才多问了您几句，我家妹妹极为懂事，出生便落了症，多年来家人无有一处不呵护至极，神医本领盖世，舍妹半生命途……”

&esp;&esp;“不用跟我说这些。”方壸毫不为所动，甩着袖子上山，“我入世行医虽只二十几年，也看多了人间疾苦，见过下半身没了还在水上打鱼的，见过瞎眼瘸腿还在打仗的，见过在病床上喊一夜的痛、上山

&esp;&esp;自楚晔下山后的第一日，楚府中便开始为楚姜上山做打算了，本说三日就去，又怕神医觉得他们心急了，又拖了两日。

&esp;&esp;说来好笑，顾媗娥怕神医只是嘴上诓骗，实则裹了身家要跑，仔细问了楚晔好几遍才心定几分，此举也叫楚姜跟她又亲近了些。

&esp;&esp;到了上山这一日，依着方壸说的不要杂人来，便只赶了几辆马车上去，一架坐着楚姜跟顾媗娥两人，剩下的放着一应用物跟给方壸的谢礼，楚晔跟楚郁带了几个部曲骑马护着马车，沈当也带了几人跟随。

&esp;&esp;楚姜坐在马车上，侧眼见青林缓缓掠过，有些犹豫道：“神医说杂人勿带，他那药庐也呆不下这许多人，咱们这般招摇，怕是会叫他不喜，不若在半山腰分下一半的人，等亲自问了神医再叫人上去。”

&esp;&esp;顾媗娥看她这样体贴，反而不赞同，满脸的担忧，“你是长久打住，只带采采跟阿聂，还有沈当那几个，我跟你父亲又如何放心得下？便是哪家小娘子出门游玩几日，随从仆妇也是十余个，你身边当用的人，怎么能算杂人？这些人自然不占神医的地方，在他药庐左右买几块地搭几间屋子便是。”

&esp;&esp;楚姜便道：“我身边当用的，其实也就是采采跟阿聂，在府里也是她们两个近身，旁的仆婢都只在我院里做些杂活，沈季甫几个，我是打算着叫他们护我周全，他们武艺比族中部曲好多了，人少些才好。”

&esp;&esp;顾媗娥便道：“那就依你说的，等问了神医的意思再决定留不留其余的人，偏偏神医竟不许你父亲也来，不然定辩得他再无多话。”

&esp;&esp;楚晔在外听到二人谈话，含笑道：“母亲不必担忧，方神医并非寡合之人，我们敬着他意思来，便不会有错。”

&esp;&esp;顾媗娥便也笑应一声，“是，毕竟是你求动了神医，该听你的。”

&esp;&esp;东山不高，胜在广阔繁茂，故而车马也行得十分平稳，然渐进林中，林雀啁啾声也响了起来，而青翠疏净，地润花浓，暑夏遭林木遮去泰半，带着鸟雀欢喧，山中自有一股闲秀之气。

&esp;&esp;不知车马走了多久，楚姜只透着帘子看了半日的景，便见翠微莽然处，起了几丛云烟，前方再无大道，只几条小道相引。

&esp;&esp;“在下方晏，奉家师之名前来迎接，请三郎随在下前往药庐。”

&esp;&esp;“郎君，你骑马来的呀！”方祜看到楚晔时眼睛就是一亮，若不是被师兄牵着就要跑上前来了。

&esp;&esp;马车一顿，楚姜跌在采采怀里，顾媗娥忙将她扶起，“可伤着了？”

&esp;&esp;楚姜失笑，“母亲未免娇惜得过了。”

&esp;&esp;顾媗娥这才放心，嗔笑道：“疼你还不要，白操心了。”

&esp;&esp;车外乍传来阿聂的声音，“女郎、夫人，神医的弟子来接了。”

&esp;&esp;采采便接了楚姜一个眼神，微掀开帘子，叫楚姜跟顾媗娥看了过去。

&esp;&esp;“真是个小童子，跟三郎还这样亲近呢！”顾媗娥看着楚晔下马走过去后那童子亲切地拉住他袍子，便笑叹一声，过了一瞬视线才移到方晏身上，又是一声惊叹，“这山中竟还有这样灵秀的郎君，便是穿着那身衣裳，瞧着也不比三郎差呢！”

&esp;&esp;楚姜跟着看过去，却只见那人将童子抗在了肩上，正好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脚下还放着一捆柴，右手扛着童子左手提起柴便要走，这一番动作实在让她瞧不出几分俊秀来，正想着或许一张脸能变了风姿也说不定，就见楚晔与他推拉起来。

&esp;&esp;楚晔将柴接过放下，又要去抱童子下来，“方兄且慢，待我将家母、舍妹请出来，与你一并前去。”

&esp;&esp;方晏面露歉意，将他肩上哇哇大叫的方祜放下，“是我疏忽了，三郎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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