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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这究竟是一件幸或不幸的事？

&esp;&esp;她不知道。

&esp;&esp;胡思乱想间，三十一层楼到了。

&esp;&esp;输入指纹打开大门，房屋里头空荡又安静。林晚看了眼厨房边静静矗立的冰箱，在陆淮的画室外驻足许久，轻轻用指尖推开。

&esp;&esp;房门缓缓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正中央画架上摆设着的线稿。

&esp;&esp;画里有阴沉堆积的云，漆黑高耸的山，光秃的土地与截断的树干。雾气大面积飘荡，爬满蛆虫的少女尸体横截在画面底部。头发凌乱铺于残枝落叶之上，双眼瞪得鼓圆，血管脉络清晰无比。

&esp;&esp;窗户似乎没有关严，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得满地满墙的纸张蠢蠢欲动。举目望去每一张画都是扭曲的人体怪诞的表情，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重。

&esp;&esp;林晚沉默看着。

&esp;&esp;同样作为创造者，她当然知道作品并不完全代表作者本人的什么。但知道陆淮既画过玛丽苏少女漫，又在画着惊悚诡谲的恐怖漫画，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esp;&esp;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esp;&esp;玄关处传来开门铃声，有人的脚步逐渐接近。林晚一动不动站着，直到那个脚步停在房门前，才问：“陆淮，我有没有问过你爸妈的事？”

&esp;&esp;“没有。”

&esp;&esp;他的声音低沉又喑哑，隐约有着金属质感。

&esp;&esp;“现在问还来得及么？”

&esp;&esp;林晚转身直直凝望着他，质问口气有几分尖锐，“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你爸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北通长大？为什么想画漫画？”

&esp;&esp;她全部知道了。

&esp;&esp;爷爷是开国老臣，功勋累累足够别满半片军装，退休后依旧是跺跺脚震破天的大人物；父亲继承父业成为南方军区的海军司令，母亲大学教授在职。

&esp;&esp;他身世显赫又为所欲为。

&esp;&esp;比如年少轻狂的打架斗殴，又比如心血来潮的漫画，滑板攀岩赛车赌球，他什么都玩什么都试，连十字绣针线活都会一些，万事万物浅尝则止。好像从来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做某些事，他没有执着，而仅仅出于新奇而已。

&esp;&esp;偏偏足够聪明，每次轻松地弄明白各种游戏的规则，明白怎么在违反规则的边缘徘徊而不受惩罚。然后这个游戏失去了新鲜感，换下一个。

&esp;&esp;周而复始，从未停歇。

&esp;&esp;你就是他的新玩具。

&esp;&esp;乔乔说：早晚会被厌倦。

&esp;&esp;当时林晚故作淡然地否决掉了，装作早就了解一切的样子，好像她们俩只是在对外人玩着角色扮演似的。

&esp;&esp;实际上对彼此都一无所知。

&esp;&esp;他们相互隐瞒着身世秘密。

&esp;&esp;相互。

&esp;&esp;这个词又平息了一点点被欺瞒的怒气。

&esp;&esp;视线重新聚焦到陆淮身上，林晚问：“为什么要签包养协议？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你只要回答这个就可以。”

&esp;&esp;别的都不重要。

&esp;&esp;恋爱仅仅是恋爱，喜欢也仅仅是喜欢，没有人会爱另一个人永永远远，也不可能有谁缺了谁无法存活。即使有，她这倒霉体制也不配拥有。

&esp;&esp;所以只解决最关键的核心问题就足够了。

&esp;&esp;“玩玩而已吗？”

&esp;&esp;“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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