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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第2页）

&esp;&esp;曲阔一顿：啊？

&esp;&esp;江烬回：你脸上写的。

&esp;&esp;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曲阔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是逃出来的。没什么意思。

&esp;&esp;他说着，又道：对了江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高中之后就没听到你的消息了，我还以为你被拐到哪个山坳里去了。

&esp;&esp;挑起话题的人明显是想开玩笑热络气氛，奈何听他说话的人不怎么买账：出国了。

&esp;&esp;留学吗？我就猜到，咱们班上要是谁有能力去国外发展，那肯定是你

&esp;&esp;去看病。

&esp;&esp;看什么曲阔下意识要接下一句，话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对方的隐含义。

&esp;&esp;江烬回却没什么被冒犯的模样，神色很淡，语气也很淡，像是久久飘荡在空旷的古钟里的回音，显得格外孤冷和空洞。

&esp;&esp;他开口道：抑郁症。

&esp;&esp;曲阔忽然狠狠一怔。

&esp;&esp;江烬回将手伸入口袋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esp;&esp;曲阔愣愣地应了一声：很急吗？

&esp;&esp;嗯。江烬回微微偏头，忽然勾起唇角，眼里浮出一层极浅的笑，去约会。

&esp;&esp;

&esp;&esp;下午的南市下起了小雨。

&esp;&esp;江烬回没有开车，撑开手上的伞，沿着道路一直走，最终停在一座静谧的园林前。

&esp;&esp;例行登记后，他寻到一处山脚，弯身放下怀里不知从这一路上哪个店面买来的天堂鸟，一抬头便对上石碑间嵌入的小像。

&esp;&esp;照片上的少年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天生狭长的桃花眼，垂眼扬眉尽是慵懒散漫。

&esp;&esp;江烬回望着他安静了半晌，方才出声道：时倦。

&esp;&esp;照片上的人视线正好望向外面，像是一句无声的问候。

&esp;&esp;江烬回声音很轻，向是生怕打扰了谁的安眠，李昭彦的判决今天出结果了。

&esp;&esp;他在监狱里寻衅滋事，闹出人命，而且他现在也成年了。法院已经重审完毕，判他死刑立即执行。

&esp;&esp;他爸妈刚从牢里出来，就听到他们儿子的消息，赶过去的途中遇到车祸，被送进医院了。现在还没出来，我估计就算能活着，下半辈子也离不开轮椅了。

&esp;&esp;你看，当初伤害过你的，现在都得到惩罚了。你说这算不算天道轮回？

&esp;&esp;一阵冷风吹过来，裹挟着细细的雨丝，飘进纯黑的伞翼，落在了光洁的石碑上。

&esp;&esp;江烬回伸出手，用手背拭去了碑上的水渍：时倦。

&esp;&esp;风将大伞吹得摇摇晃晃，而后蓦然脱了手，擦着地面滚过数米，方才卡在一块巨石前。

&esp;&esp;此时正是深秋，雨丝绵密而柔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悄无声息地落入行人的衣领里，寒意便能从皮肤一直漫入灵魂。

&esp;&esp;时倦。

&esp;&esp;江烬回跪在墓碑前，忽然冷得发起抖来。

&esp;&esp;雨滴落在泥地上，溅起的风尘在空中晃啊晃，旋转着飞向了他们毕业那一天。

&esp;&esp;那时兵荒马乱的高三匆匆而过，江烬回从毕业典礼里抽出身来，在楼下见到了孑然一身的时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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