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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纽约的冬天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仿佛骤然剥落了所有厚厚的霜雪，敞亮地透出原本在城市地底掩埋着的鲜活的绿意，春天来势汹汹，代换了冬天孕育出的战栗，让人骨子里都透出两分懒懒。

&esp;&esp;万物生长，似乎连电视机播报的声音都格外活泼。

&esp;&esp;团子看不了电视。

&esp;&esp;她剥掉了软蓬蓬的冬装，换上薄薄的长袖小童裙，淡金的头发被温蒂扎了两条小揪揪，十分可爱。

&esp;&esp;一晃春天来临，她也已经是个又长了两月的宝宝，比起从前，是更大一点儿，再比比同龄的，偏偏让人觉着，还是那样小只。

&esp;&esp;老父亲很为女儿的营养均衡发愁，可能喂了那样多的饭，没喂到体型，全用去助长了黛茜的淘气。

&esp;&esp;否则现在这小的也不会坐在客厅里受罚。

&esp;&esp;托尼真的很严格。

&esp;&esp;不怪他严格——黛茜跟小黄人玩耍的时候，碰倒了大花瓶，差点儿被砸，好在躲得快。

&esp;&esp;没有受伤是好事，但一样要受罚。

&esp;&esp;“在哪里都不能做危险的事情。”老父亲严肃地道。把女儿按在椅子里，摆好她的手脚，正儿八经地进行家庭教育，“我说过了。”

&esp;&esp;为了更深刻地记住这次教训，团子得面壁十分钟。

&esp;&esp;她面壁的时间里，托尼叫来笨笨，让它把昂贵的大花瓶的碎片扫进分类垃圾箱里。

&esp;&esp;黛茜坐得很端正。

&esp;&esp;爸爸虽然严肃，但是不凶，不至于把她吓得哭起来，幼儿柔软又单薄的脊背依照大人的话挺直了，还坚持好一会儿。

&esp;&esp;小黄人们在旁边看热闹。零食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一点儿不顾忌把老大受罚当娱乐节目看。

&esp;&esp;托尼也在旁边看。

&esp;&esp;贾维斯精确地计算时间，十分钟一到，就哔哔地响起闹铃声，然后戴着眼镜看报纸的董事长马上就瞧见红椅子上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esp;&esp;他的孩子，惹人喜爱是真惹人喜爱，但每每气人，总要忍不住把那一团绵软狠狠地搓一搓，才知道错在哪里。

&esp;&esp;团子是个好脾气的团子，就算刚刚被爸爸责罚，也不记仇，把手一伸一指，道：“爸爸，响了。”

&esp;&esp;“我有耳朵听。”托尼道。

&esp;&esp;他顿一顿，还是放下报纸，冲自由了的女儿一招手：“过来。”

&esp;&esp;裹在牛仔背带裤里的小雏菊宝宝就呼哧呼哧地跑过来了。

&esp;&esp;她还懂得爬到沙发上，替托尼关掉响个没停的手机闹铃，摊着两条小胖腿坐，很乖巧的样子。

&esp;&esp;“以后还做危险的事情吗？”托尼问。

&esp;&esp;“爸爸。”黛茜点头又摇头，自己很有讲究地道，“爸爸气得要命。”

&esp;&esp;她最近不知道从电视还是哪里学的造句，说话总爱用什么“得要命”，对号入座得蛮好，像现在，讲得就很真实。

&esp;&esp;长大一些，学的话也越来越多，爱嘚啵嘚啵地跟大人说话，弄不好以后是个话痨。

&esp;&esp;“说得非常正确。”托尼道。

&esp;&esp;他再问一遍，这次明令禁止了不准黛茜在玩耍的时候接近易燃易碎物品，教育得女儿乖乖点了头才算完。

&esp;&esp;布偶似的一只撒娇地爬进爸爸宽阔的怀里，见他手里还拿着报纸，也要一起看。

&esp;&esp;老父亲到底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老父亲，给了惩罚，现在低头用鼻子碰一碰女儿软软的头发，叫笨笨拿了一碟子樱桃过来喂食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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