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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洗手舀了一碗鱼羹，乳白色的汤汁与鲜嫩得入口即化的鱼肉，着实鲜美，“再劳烦尚宫为我转告一声，此羹再好不过，谢过阿娘记挂。”

&esp;&esp;“分内之事，殿下客气。”钱玉等姬羲元用完一碗鱼羹，才携物复命。

&esp;&esp;收到了回复，姬瞾展开看了，笑问钱玉：“你说朕的大公主该选个什么样的驸马才好？”

&esp;&esp;钱玉收拾已经批改好的奏疏，回想起曾经姬羲元年幼时的童言，答：“臣以为当顺从殿下心意，择一绝世美人。”

&esp;&esp;女帝大悦，“好啊，那就给她一个绝世美人。”

&esp;&esp;神龙殿灯火明至三更才熄。

&esp;&esp;

&esp;&esp;，也闻一二风声。明年是好时候，表兄进考场，我也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表兄以为呢？”姬羲元握住谢川的手，将那盏茶从他手中取出来，又将自己的手叠上去。

&esp;&esp;即使姬羲元手指纤长，但是年差两岁，手难免显得娇小。姬羲元不喜欢娇小，会给人一种力量不足的感觉。幸好她年纪尚小，还有很多长高的余地。

&esp;&esp;长高和权势一样，都急不得。

&esp;&esp;“人是很难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硬生生剥夺的，我品尝了其中的痛苦，怎么忍心表兄也忍受？治国安邦、万古流芳，哪个读书习武的人不爱这个？表兄去吧，最好今年就去。登科后就不必再去国子监了吧？希望我后年进去的时候表兄已经出来了。”姬羲元摸了摸谢川捏红的手指，以及被磨平的茧。

&esp;&esp;一个人如果没有想法支撑，怎么才能一日不落的苦读十载，难道要像磨平茧子一样的磨平心中的壮志么？姬羲元厌恶被限制，也不准备去限制谢川。

&esp;&esp;谢川不去想姬羲元在筹谋什么，只握紧她的手反问：“必须今年？”

&esp;&esp;“对，只能是今年。”姬羲元与他对视，漂亮的眼睛里映照出对方俊秀的面庞，远看极为登对的小男女，近观全是野心勃勃。

&esp;&esp;没有人能够忍受嘴里的肉被硬生生剥夺，不可惜也足够恶心。

&esp;&esp;以利益为诱，是最稳固的同盟，家世到了姬羲元的地步，实在是难以信任婚姻。

&esp;&esp;姬羲元站在假山顶，望着谢川的背影消失在重檐宫阙中。他们在垂髫之龄有过最单纯的感情，今后很难再有了。她好像拥有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esp;&esp;本不爱哭的人，最近总想嚎啕大哭一场。

&esp;&esp;今日或可谈谈情的，但是啊姬羲元吝啬，绝不肯多交付一丝情谊。非要说的话，这天下间，她最爱自己。

&esp;&esp;她不信任无缘无故的爱。

&esp;&esp;或许，她与这天下才是天作之合。

&esp;&esp;高高在上的曜日挂在天边，余晖照亮大地。太阳何时在乎过凡人的想法？糟糕的一切都该由烈火燃尽。可惜祂降下的光与热、火与灾，从来不由人。

&esp;&esp;姬羲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sp;&esp;他们或许可以勉强接受太子不带把，但绝不能忍受一个明晃晃带刀的太子。

&esp;&esp;公主宽松的裙摆倒是很适合藏刀。

&esp;&esp;谢川一回府就以备考为由向国子监请假，向外闭门谢客。谢祭酒得知是长善公主的要求后大喜过望，连忙提前去信告知礼部尚书明年科举出卷千万别上门，他是万万不可能去的，很是得意。

&esp;&esp;谢祭酒原先是姬羲元的儒学老师，师生情谊不浅，现在又是准儿媳。偏偏他几个月前被指为小皇子的启蒙老师，很有几分左右为难。现在姬羲元一退谢川一进，对谢祭酒来说皆大欢喜。

&esp;&esp;人人都以为这是预备让姬羲元有个前途似锦的丈夫，既然丈夫前途似锦了做妻子的当然就是操持内务，不必高居庙堂。女帝没有兄弟才迎难而上，而今姬羲元主动退去，额外知情识趣。在那些迂腐夫子口中是贤女、女德典范，风评一下子就十分贤良淑德了。

&esp;&esp;愿意好好嫁人的公主就是人间第一等的公主。

&esp;&esp;当然，也有人以为姬羲元不过是暂时蛰伏，陛下春秋鼎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esp;&esp;人人羡慕谢家的好运气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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