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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她唤出随行司礼女官，命其当众宣读《女则》和《妇行》羞辱怀真，自己则先行一步回城去了。

&esp;&esp;车声碌碌，仪仗过去后，只剩下司礼女官和几名随行者。

&esp;&esp;两名宫女走出来，正要扶怀真起身，那女官却喝道：“退下，大长公主有令，长公主需得跪听，直到能复述一遍方可起来。”

&esp;&esp;怀真无端受辱，本就郁愤难当，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拂袖而起道：“你既然如此爱读书，那以后便留在我身边天天读给我听。”说罢吩咐人去跟永嘉讨人，说她要跟司礼女官学规矩，永嘉当即便允了。

&esp;&esp;从此，这名女官便成了她殿中十六名司书之一，每日负责在晨起时和就寝后为她读四史，这让女官苦不堪言，因为在她的认知中，那不是淑女该读的书。

&esp;&esp;可是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怀真令人搜罗了民间广为流传的红颜祸水相关记录，诸如妹喜妲己、褒姒夏姬、西施貂蝉、飞燕合德，甚至还有吕雉贾南风等，让人编纂成册交给她读。

&esp;&esp;可怜司礼女官活了三十多年，在他膝上摊开道：“你自己写。”

&esp;&esp;“你既想和她叫板，还怕什么？”李晄接过笔，白了她一眼道：“没出息。”说着一挥而就，在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此乃朕之意，不必再奏。蹴鞠可强身健体，提升精气神，并非享乐。长公主割爱土地，行利国利民之事，应当嘉奖，不该诋毁，尔等切记。’

&esp;&esp;“官高一级压死人，辈分高一级也同理。她虽然处处找我不是，可到底是长辈，我明面上除了忍让还能如何？”怀真接过，轻轻吹干，收起来放到了一边。

&esp;&esp;“你怎么想到在她家隔壁建蹴鞠场的？这馊主意谁出的？”李晄饶有兴趣地问道。

&esp;&esp;“还能有谁啊，”怀真面颊微红，有些羞赧道：“当然是三郎咯。”

&esp;&esp;李晄忍俊不禁道：“看不出来呀，他肚子里坏水不少吧？等建好之后，建阳门里可就成了闹市，姑母不被吵死也得被烦死，恐怕连她神龛里的佛像都想逃走。”

&esp;&esp;“当然也不全是为了恶作剧，”怀真笑着补充道：“他练兵需要场地，如今北军各大营在吕朝隐掌握中，他俩不对付，只能各做各的。”

&esp;&esp;“对了，他前日上奏，请封安定郡长史魏简的郡守，这个人你熟吗？可否胜任此要职？”李晄问道。

&esp;&esp;“熟，”怀真脱口而出道：“能力才华皆可胜任。他的妹妹也有大才，如今在荆州替我管理宛城的账务和财税，比起宋康隆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着等她再做两年就接回洛阳，在内廷府库中找一个职位，由她充任。”

&esp;&esp;李晄失笑道：“你又要提拔女子做官？难道你忘了去年冬天，为了升任女将官打了个多少口水战？”

&esp;&esp;“赵家姐妹跟随我多年，战功赫赫，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若不是为了兄长之故，也不会来求我的。赵五纵使罪大恶极，但也情有可原。”怀真叹道。

&esp;&esp;去年洛阳秩序初定，李晄便命吕朝隐彻查当年参与哗变的官兵，并追讨被掠夺出宫的宝物。

&esp;&esp;吕朝隐曾掌北军狱，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以不到半个月就查出了近百名涉事者，追回了大批宫中遗失的宝物，其中便有赵五。

&esp;&esp;他不仅抢掠了无数珍宝，还掳了一名宫女，按照军法当枭首示众。

&esp;&esp;赵家住在城西，外城被攻破时，赵家二老惨死于乱军中，幼妹遭受凌辱死于非命，可官员和高级将领的家眷却在皇城受到保护，赵五悲愤之下才起了异心，最终跟随军中其他闹事者一起冲入了皇宫，做出了和叛军一样的行径。

&esp;&esp;赵家姐妹求助于怀真面前，她不能坐视不理，却也不能直接干涉，否则便会带头坏了法度。

&esp;&esp;思虑再三，只得用了迂回之计——提拔赵雪柏为南宫卫士丞，为南宫卫士令的副职，秩三百石，掌卫士，守护南宫。然后赵五便可得到推恩，免去死罪。

&esp;&esp;虽说波折重重，但最终还是如愿以偿。自那以后，赵雪柏成为本朝继杨寄容后的大结局（上）朕要长公主一起接受朝贺……

&esp;&esp;开明元年暮春，朝廷下明诏，鼓励婚嫁及孕产。

&esp;&esp;并对边郡‘兵士苦役，生男多不养’及某些地方‘溺毙女婴’的行为予以严惩，许邻里举首，发戍远方。

&esp;&esp;与此同时大赦天下，宫中放出上千名育龄宫女，赠以嫁妆，许其自行婚配。并严格规定官宦之家畜婢及姬妾的数目，一经查到予以重罚。1

&esp;&esp;凡是生育家庭，皆宽其役，减其税，并且借鉴了越王勾践时期恢复民生的国策，其一，将娩者以告，公令医守之。

&esp;&esp;其二，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儿，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子，公与之饩2。

&esp;&esp;其三，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宦其子。

&esp;&esp;对于第三条，起初民众们皆以为官府是说说而已，直到听说怀真长公主亲办慈幼司，收留并养育十二岁以下父母死于战乱及贫病孤寡者之子女时，众人这才有点信了。

&esp;&esp;慈幼司下设多个机构，除了抚育孤儿，还救济老人及妇孺。并设有女医阁，请宫中擅长孕产的嬷嬷及专司女科的御医亲自教授，待学成后便可升为女医工，由朝廷发俸。

&esp;&esp;各地官府三令五申，命民间破除‘从一而终’‘好女不侍二夫’等陋习，鼓励移风易俗寡妇再嫁，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于是这一年的年底，多地都迎来了一波婴儿潮，其中以洛阳和荆州为盛。

&esp;&esp;初冬，长秋宫皇后生令德公主李霖，此为洛阳一大盛事。

&esp;&esp;为庆贺大公主诞生，皇帝特意准了百官三日休沐，向来提倡节俭的怀真也破例松了口，允许大办满月宴。

&esp;&esp;自从生女之后，李晄便整日泡在长秋宫，享受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小日子。但凡朝政，无论大小事宜皆令怀真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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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从开明二年开始，李晄渐渐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esp;&esp;臣僚们每每有事皆去请示怀真，直到处理完后才例行公事般地向他回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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