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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你不在啊？”盛望问。

&esp;&esp;“我得去1班。”他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杀回来。”

&esp;&esp;“想什么呢，肯定能啊！”高天扬安慰道。

&esp;&esp;那男生倒是很清醒，幽怨地说：“每次有人出去估计都是这么安慰的吧，最后有几个能回来？”

&esp;&esp;高天扬噎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说：“那你不能争口气啊！”

&esp;&esp;他又跟盛望对了一下拳，说：“盛哥，你也……不对，你也别太过争气了吓到我们。”

&esp;&esp;高天扬说完，下意识朝江添瞄了一眼，他以为自己会被江添逼视，就像上次说“路过”一样，没想到这次江添没抬眼。

&esp;&esp;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两人之间某种微妙的变化，但凭他腔肠动物一般的脑回路，并不能描述这种变化在哪里。

&esp;&esp;于是他选择了闭嘴，安静如鸡。

&esp;&esp;盛望把一部分东西塞进书包，正准备抱起另一摞书，就见江添弯下腰，替他把那些抱上了，然后抬脚朝楼梯口走去。

&esp;&esp;排名这种东西毕竟是每个班关起门来说的，没换教室之前，没人知道别班什么情况。

&esp;&esp;b班正清扫空桌等楼上的人下凡呢，没想到动摇

&esp;&esp;b班学习氛围不算特别浓，正如史雨所说，课上一半同学都闷着头。桌肚里打psp的、玩手游的、聊qq微信的，还有把手机横向塞在帆布笔袋里露出屏幕看小说的，借着长头发遮挡塞着无线耳机看视频的。

&esp;&esp;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充分显示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方总有办法查，一方也总有办法玩。

&esp;&esp;a班几个搬下来的同学不太适应，也可能本来就心情不好，一个两个都绷着脸。

&esp;&esp;盛望成了唯一的例外。

&esp;&esp;当初史雨跟盛望说这些的时候，带有几分吹嘘显摆的成分，但他忘了，盛望换过的地方太多，见过的班也太多了。

&esp;&esp;一个班有一个班的风气，比b班更闹的盛望都呆过——当初升高中，他们那帮有资格参加保送考试的尖子被挑出来，凑了一个考前冲刺班，那才是真的不守规矩。

&esp;&esp;教室门一锁窗帘一拉，拼桌打扑克的、下棋的、头凑头开黑的都是常事。盛望当初带了个折叠篮筐钉在教室后墙，男生们手痒起来什么玩意儿都能往里投，还敢比赛。盛望打篮球投篮奇准，主要归功于那两个月。

&esp;&esp;更有甚者还带了骰子，拿个马克杯当骰盅，输了的请全班吃夜宵，所谓全班其实也就18个人。盛望手气不行，请过很多次。

&esp;&esp;那时候学校食堂的夜宵特供给值班老师，理论上学生买不了，怕耽误熄灯睡觉。但他们屡屡成功。有两回被人通风报信，值班老师带着扣分簿来抓人，他们兵分三路，愣是在围追堵截中甩了人，带着吃的溜回宿舍举杯相庆，然后周一“国旗下批·斗大会”喜相逢。

&esp;&esp;史雨见过的没见过的，盛望大概都干过。徐大嘴有句话说得对，他也就是占了长相的便宜，看着乖巧老实而已。

&esp;&esp;他一度以为自己最喜欢那个班，因为肆无忌惮，因为热闹，因为可以避免回到无人且无聊的家。

&esp;&esp;后来保送考试结束，那个临时的班解散了，他才发现自己所谓的喜欢不过如此——

&esp;&esp;假期第二天，那些疯闹出格的日子就变得模糊起来，一个月后，他连某些同学的名字都叫不顺了，只记得几个外号。再然后，那段日子里的人就都成了“他们”。

&esp;&esp;因为回想起来，那都是些零碎的、并不需要为之努力的事情，乏善可陈。

&esp;&esp;b班下午的课被物理数学占满了。老师在上面卖力地讲着解题思路，下面只有寥寥几人配合地抓着笔，盛望是其中之一。

&esp;&esp;不过他并没有在记笔记。

&esp;&esp;学委趁着课间给他们几个新同学补发了语文、英语老师留下的作业。他分了一只耳朵给讲台上的人，笔下却不紧不慢地刷着英语题。

&esp;&esp;翻页的时候，他踩着桌杠轻轻摇了一下椅子，觉得楼下楼上相差其实并不大。

&esp;&esp;老师语速稍微有点慢、思路分解得太细、难度挖得不如老何他们深，拓展部分略少一点，练习卷上重复的题有点多。但这些他都能自己调控，除此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

&esp;&esp;早就说过没那么难，看，这不就已经适应了么。

&esp;&esp;他在心里这么说。

&esp;&esp;窗外风雨不停，很长一段时间里，水珠密集地打在窗玻璃上，节奏整齐得有些单调，像教室后墙挂着的钟，不断重复着同一种声音，时间就在这种声音里安静流逝。

&esp;&esp;天色晦暗不明，很难分辨是早是晚，老师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

&esp;&esp;盛望在刷题间隙中抬了一下眼，忽然就弄不清日子了。他抽出一张语文卷，花了一节半课写到最后一篇阅读，笔下的字迹开始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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