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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李十二娘沉吟片刻，道：“给左卫大将军郭子仪府上递名帖，就说李十二娘今日傍晚时分拜会大将军，还有，说我新近得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此剑名曰‘子归’，李十二娘请郭大将军试剑。”

&esp;&esp;侍女不舍道：“姑娘，此剑得来不易……”

&esp;&esp;李十二娘笑道：“无妨，身外之物而已。”

&esp;&esp;老友重逢

&esp;&esp;出事以后，顾青并未想过打扰别人。然而两位故人长辈还是主动帮忙，甚至搭上了他们的脸面与人情。

&esp;&esp;傍晚时分，长安的街上仍车水马龙，大唐初期的长安是实行宵禁的，到了傍晚城中一百零八坊的坊门便关闭了，主要是当时李家刚坐上皇位，江山并不稳固，跃跃欲试造反和宫变的人太多，到了高宗后期，社稷渐渐稳固了，长安便慢慢取消了宵禁。

&esp;&esp;至开元之后，长安已成了大唐的不夜城，每到入夜，长安城的章台柳馆，大街小巷的饭堂酒肆成为人们流连之地，权贵人家的歌舞乐伎传出悠悠丝竹之声，还有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喝醉的诗人力竭声嘶地吼着他新作的听着有些拙劣的诗。

&esp;&esp;这座超百万人口的大城在任何时辰都焕发着它的勃勃生机。

&esp;&esp;左卫大将军是郭子仪，他住在亲仁坊。

&esp;&esp;有趣的是，郭子仪与安禄山竟是邻居，两人的宅邸都是李隆基赏赐的，顺手便将二人的宅邸赏在一处，两家一墙之隔。如今的安禄山正在平卢领兵操练，每逢年末安禄山才入长安朝贺天子，两位邻居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esp;&esp;夜幕即将降临时，一辆朴实的马车停在郭子仪府门前，李十二娘走下马车，侍女欲上前搀她，被她轻轻推开，随即李十二娘的目光朝旁边的安禄山府邸门口一瞥，目光里露出深深的仇恨之色。

&esp;&esp;郭府老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李十二娘是长安民间的风云人物，无论权贵还是豪侠，皆对她心慕不已，纵然她已年近三十岁了，仍是长安城里粉丝众多的超级明星。

&esp;&esp;见李十二娘下了马车，郭府老管家迎上前行礼，笑着将她请进门内。

&esp;&esp;“大将军早已等候多时，李娘子肯登郭府的门，郭府蓬荜生辉。”老管家笑得满脸褶子。

&esp;&esp;李十二娘淡淡点头，在外人面前她总是这般淡漠。真正了解她的为人后，才会被她的人品与高超的剑舞技所倾倒。

&esp;&esp;管家脚步刻意快了些，为了跟上李十二娘的步伐节奏，边走边道：“大将军前堂还有一位客人，也是钦慕李娘子多年的故人……”

&esp;&esp;李十二娘脚步慢了一拍：“是谁？”

&esp;&esp;管家还没来得及答话，一行人已经来到郭府前堂，李十二娘也看清了端坐前堂的那位客人。

&esp;&esp;客人见了她不由一愣，随即哈哈笑出声，李十二娘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表情，但眉眼也悄然弯了起来。

&esp;&esp;除履入堂，李十二娘首先朝主位上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行了一礼：“十二娘拜见郭大将军。”

&esp;&esp;郭子仪已是知天命之年，精神却依然矍铄，他的头发胡子已有些花白，可体格健壮，每日饭量如牛，此刻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仿佛一位端坐帅帐发号施令的大元帅，有虎踞之姿。

&esp;&esp;见李十二娘行礼，郭子仪大笑道：“免礼免礼，老夫与李娘子怕是五年多未见了吧？同在长安城，能见面的机会却不多，上次见你还是在五年前的千秋节上，当时君臣共贺，天子召你入宫剑舞，李娘子剑舞之英姿老夫毕生难忘。”

&esp;&esp;李十二娘笑应了，然后才朝郭子仪的客人行礼：“十二娘拜见张寺卿。”

&esp;&esp;张九章也笑道：“李娘子风采依旧，老夫也是多年未见了。”

&esp;&esp;李十二娘忽然伤感地道：“故人已逝，心无所依。再见当年的朋友凭多感怀，争如不见。”

&esp;&esp;张九章知道她在说什么，黯然叹息捋须不语。

&esp;&esp;郭子仪目光闪动，捋了捋他那把打理得很周正的花白胡须，笑道：“今日倒是巧了，张寺卿和李娘子同一日来访老夫，莫非你们是为了同一件事？”

&esp;&esp;张九章与李十二娘目光迅速接触了一下，眼神交会的瞬间，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然后两人眼中同时露出了笑意。

&esp;&esp;最后二人同时向郭子仪行礼，张九章道：“我与李娘子皆为故人之子而来，求郭大将军的一道军令。”

&esp;&esp;郭子仪眉目不动，抚着花白的胡须缓缓道：“如果你们是为了我左卫亲府一位名叫顾青的录事参军而来，那可是巧上加巧了，今日下午，左卫左郎将李光弼也向老夫求了一道军令，也说是为了故人之子，那个名叫顾青的孩子在左卫府里打了人，入了狱，李光弼求老夫秉公而断，莫被人害死在狱中，你们也是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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