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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嫡女重生成庶女（第3页）

&esp;&esp;陆老夫人平静地看着长孙，轻道：“你心中有恨。”

&esp;&esp;当然！他恨父亲、恨嫡母、恨曹氏，他恨上整个陆家，恨不得灭掉这块地方。

&esp;&esp;他没回答，嘴角边的凛冽却给了答案。

&esp;&esp;“为何而恨？”

&esp;&esp;“嫡母与曹姨娘联手杀害我生母，我不该恨？父亲昏聩、宠妾乱矩，酿出家祸，我不该恨？五进的大宅子，却无我与弟弟容身之地，我不该恨？”

&esp;&esp;一句句的恨，咄咄逼人，他知道说白说透很蠢，但父亲的态度已然清楚，生母是白死了，不会有人为她申冤，倘若连恨都不敢表现，那么，他枉为人子！

&esp;&esp;“你也恨我，对吧？恨我袖手旁观，在紧要的时候，没拉你母亲一把。”

&esp;&esp;“奴才欺上瞒下，林嬷嬷知道此事时已近午时，是祖母命人去找的大夫，若无祖母此举，连弟弟都保不住。”是非黑白，他尚且看得清楚。

&esp;&esp;原来是把前因后果都给弄明白了，才求到这里？

&esp;&esp;八岁的孩子，何等心机、何等城府，这些天竟无透出半点蛛丝马迹，想来谢氏、曹氏看轻了这孩子，否则这孩子哪得风平浪静。

&esp;&esp;“我没多少年好活了，我只想闭上眼睛、关起耳朵，在陆府偏安一隅，倘若插手此事……”势必与谢氏、曹姨娘对垒。

&esp;&esp;“祖母的晚年有我。”

&esp;&esp;这话说的……陆老夫人睁开老迈双眼，直直盯着长孙。

&esp;&esp;“我有你父亲。”短短的五个字，竟是教她说出颤意。

&esp;&esp;“父亲忘恩寡幸，只有用得着祖母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儿子岂能倚仗？”

&esp;&esp;“你想做什么？”她直觉反问。

&esp;&esp;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清楚，自己只要袖手旁观，所有事都将有天道来解。淡淡一笑，他深沉得教人惊心。“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功成名就、荣耀家族。”

&esp;&esp;脑门一凉，这话是否代表……他日功成名就时，将是谢氏、曹氏、陆家灭亡日？

&esp;&esp;祖孙俩四目相望，像在探究对方，也像在对峙，两人皆沉默。

&esp;&esp;这时，襁褓里的孩子发出两声呜咽低鸣。

&esp;&esp;老夫人做下决定，“我与你做一个交易。”

&esp;&esp;“祖母请说。”

&esp;&esp;“我把你弟弟养在膝下，竭尽全力、悉心教养，我亦会掏尽箱底为你寻来名师，助你功成名就、荣耀家族，但你必须答应，绝不能对陆家人动手。”

&esp;&esp;意思是不许他报母仇？乡愿呐！

&esp;&esp;“祖母十五岁嫁入陆家，一生为陆家人精心盘算，可祖父回馈您什么？美妾娇娘无数？妻妾相争、连亲生儿子都保不住？

&esp;&esp;“祖父死去，陆家本该就此没落，然祖母一肩扛起责任、养大庶子，辛苦十几年最终只能在陆府偏安一隅，如今又要为陆家掏光箱底，祖母图的是什么？”

&esp;&esp;“心安！自我嫁入陆家那天，陆家便是我的责任，日后我要高坐陆家祠堂，自该为陆家尽心。”

&esp;&esp;他反问：“活得不好，只能图死后？”

&esp;&esp;这话逆伦，但陆老夫人没同他计较，“做决定吧，你同意的话，我便养大这孩子。”

&esp;&esp;他不甘心，凭什么坏人不必得到报应？不过，微笑在嘴角凝结，他不会生气的，因为天网恢恢、世事多变，哪是她想护，便能一路护到底？

&esp;&esp;元禧十五年。

&esp;&esp;郑王为乱，领兵三万直攻京城，有大臣作为内应，一路势如破竹。

&esp;&esp;皇帝亲自率兵与郑王对抗，最终皇帝赢得此战，乱事平定，牵丝攀藤查出朝中若干大臣，忠勤伯陆泓志也牵连其中，皇帝震怒，决定严办。

&esp;&esp;圣旨下，忠勤伯府诛连九族，陆家十六岁以上的男子斩首示众，女子与十六岁以下男孩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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