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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野圣君才头也没回的对那两名女侍道:“你与他们便在山门外等候。”“是。”女侍应了一声,乖乖退到了山门外。弦野圣君这才对乌长柳道:“走吧。”对方吩咐的太理所当然,也着实没有理由不走。孟染看了一眼山门外那浩浩荡荡的仪仗,也转身往天舞门内走去。孟染等人此时就算猜到了可能回事怎么回事,却已经来不及通知陆子期了。没有跟着孟染几人迎出去的陆子期,和白秋云、宛晚一起正站在掌门大殿上候着。看到宋玺带人从广场上穿过,往掌门大殿过来时,几人便迎到了大殿门口。然后,陆子期就愣住了。白秋云和宛晚也是一脸懵逼,看看弦野圣君,再看看陆子期,又看看宋玺大师姐,满脑袋都是问号。弦野圣君开始往掌门大殿的台阶上迈步时,陆子期终于愣完了。把头一低,先一步让到了掌门大殿门口右侧。弦野圣君在大殿门口,陆子期面前站定。弦野圣君没有侧头去看陆子期,陆子期也没有抬头来看弦野圣君。什么都没有等到的弦野圣君,往掌门大殿内继续迈步。澹台家族病片刻后,一群人终于分宾主坐定。“我看了你们拍的画影片。”弦野圣君以这句话做了开场白。似乎是解释他为什么会过来?但这话没法接啊!没有等到回应的弦野圣君便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也回过确西洲。”这是在解释陆子期的来处?陆子期侧头看了弦野圣君一眼,与对方的视线恰好撞个正着,又飞快低下了头。“你母亲姓陆,兰句府陆家的女侍。”弦野圣君以这句话做了结尾。天舞门一众人还在等着下文,却什么都没有等到,最终一起看向了还在装鹌鹑的陆子期。被这么多道视线一起盯着,陆子期总算抬起了头,先是瞥了一眼弦野圣君,视线撞个正着。陆子期便飞快的看向了宋玺:“兰句府?”宋玺点了头,这几人的来处,师父还是有提到过得,陆子期确实是从兰句府带回来的,被捡回来时也才五岁。“但我不知道什么陆家,我娘应该只是个村妇。”虽然没什么清晰的记忆,陆子期却还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小山村长大,可惜他娘去的早,在村里也没什么亲人,村中人也活得很是艰辛,偶尔会接济他,小小年纪便饥一顿饱一顿,他想要吃得饱些,就得自己在山野里寻摸些吃食。遇上异兽差点命丧其口时,被师父所救,问清了村中没有亲人,便将他带了回来。陆子期从来没怨过什么,毕竟他跟村中人都不是亲缘,村中人还照料着他长到了五岁。跟着师父之后虽然要辛苦练功,却总能吃饱穿暖,还有机会习字。小的时候只觉得生活越来越好,还过上了村人梦想中的日子,他对师父便只有感念。等再大些知道自己竟然是仙门中人,哪怕天舞门这奇怪的修行方式总是被人嘲笑,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继承师父的遗志。等三师兄摔到头开了窍,就更不得了,天舞门成为了两仪山境大派都稀罕的门派,陆子期骄傲且满足。陆子期一直觉得自己命很好,也把自己活成了每天开心快乐的样子。现在忽然从中洲掉下来一个爹,陆子期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和师兄弟姐妹们活得好好的,多出来一个爹算怎么回事?弦野圣君沉吟了片刻,手中一道灵气化为锋刃,刺破了指间,一道法诀打在那滴鲜血上,倏然往陆子期额前飞来。陆子期想要躲开,那滴鲜血却跟着打了个弧,悄无声息附在了陆子期额上,只一瞬息,便没入陆子期体内。“你对我做了什么?!”陆子期大骇,满脸戒备,惊得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在额头上一顿猛擦,掌心雪白什么都没有。弦野圣君却已经轻描淡写的得出了结论:“你是我儿子。”两个人的相貌如出一辙,是看一眼便能知道的事。血脉认亲这种事,也不可能作假。陆子期很暴躁:“儿子又怎样!我都拜入师门了,就算是儿子我也是天舞门的人!”弦野圣君愣了一下:“我并不是要带你走。”陆子期像被按了暂停键。过了一小会儿,坐回了椅子上。弦野圣君与陆子期相似的面容上,露出了些微笑意:“知道了你,我总该来看看你。”陆子期并不说话。弦野圣君接着道:“也该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与你血脉相牵。”“那你现在看完了,你走吧。”陆子期觉得听这一个陌生人,说这样似乎牵绊很深的话,哪哪都不对劲,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弦野圣君又愣了一下,从椅上站起了身。这次没让人扶了,离开之前又道:“那我隔两日再来看你。”便踩着迅风诀,从掌门大殿上消失了。再过得片刻,孟染便感觉那仪仗也轻飘飘从天舞门山门处离开。孟染一口气松下来,众人便知道这位弦野圣君是走了,都跟着松了口气。然后一起看向陆子期。陆子期一脸无辜:“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啊!”乌长柳首先好奇了:“那是你爹啊,你真不想跟着他去中洲吗?”陆子期一副被冤屈了的样子看着乌长柳:“我为什么要想着去中洲?我现在不是挺好吗?你们挺好的,功法还是上古大派的,我去中洲了会比现在更好吗?我到时候要练舞连个能组阵的人都没有,我去干嘛?”“说得是挺有道理。”乌长柳点头,但:“可那是你爹啊!”陆子期顿了顿,问:“那二师兄,假如来得是你爹?”乌长柳想了想,摇了摇头:“别了吧,我不想忽然掉个爹出来。”“那假如是你爹,你去中洲吗?”陆子期又问。乌长柳又想了想,还是摇了头:“我也不想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不想去,干嘛要劝我去?”陆子期就又暴躁了。乌长柳立刻安抚道:“别气别气,没人要赶你走好吧。”“哼!”陆子期气哼哼不看乌长柳。白秋云却道:“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位弦野圣君,拖着病体从中洲远道而来,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白秋云这么一说,孟染也是一个激灵。不说倒也忘了,修者通常是不会生病的。这位弦野圣君,元婴修为了,却连走路都要人扶的样子,确实很不对劲。师兄弟姐妹几人交换了一番眼神,宋玺道:“不如去问问易师弟?”易辉冕虽然如今修为不济,却怎么也曾经是元婴修者,不说别的,活得就比他们长了几百倍,知道的事情总该多一些。一行人出现在易辉冕的云枉阁时,易辉冕和翁晓岚两人正在静坐,以舞心习舞。两人由紫云宫转修而来,功法虽然尽废,元神却依然强横。舞蹈虽也能跟着跳,却意外发现,能更快提升修为的反而是静坐修舞心。如今短短数月过去,两人已经是炼气中期的修为了。两人很是诧异宋玺等人忽然一同来了云枉阁,待宋玺说明了来意,易辉冕便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易辉冕问道:“你们说他是中洲澹台世家的子弟?”白秋云点头应是:“当时我们在顺兴阁时,大衍宫那位桂择是这么说的。”“而且出现了行动不便的情况?”易辉冕接着问道。这次是乌长柳点了头:“我扶着他时,他基本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易辉冕这才神色难辨的看向了陆子期,道:“可能不只是弟子这么简单。”孟染就问了:“怎么说?”易辉冕反而转向了翁晓岚,道:“你可还记得中洲那位舟岸真仙?”“啊,那位。”翁晓岚一副想起来了的神色,面色也变得和易辉冕一样,然后转向陆子期:“这么说,子期师叔有可能是澹台世家的血脉?”“血脉?”宋玺都惊讶了。易辉冕道:“那位舟岸真仙,名澹台舟岸。是澹台世家的三大真仙之一。澹台世家有一系修者,修习澹台世家的功法别有天赋,但修至结丹期,偶尔会出现肢体无力的情形。到得元婴便如你们所见,而这情况到了出窍期,就更为严重。当年那位舟岸真仙来过择元会,出现时一直坐在一张云榻之上,从未下榻。”“家族病?”孟染好奇,这世上竟然还有修者也摆脱不了的病症,还是跟着血脉而来。易辉冕却道:“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病,但对澹台家的人来说,却是天赋,有此症者,在修行澹台世家的功法时,可一日千里。”孟染问道:“但那位弦野圣君不也才元婴初期吗?”易辉冕掐指算了算,又道:“但这位弦野圣君去往中洲也才五百年吧,去时若没记错,应该只是筑基期,如今却元婴了。”孟染便转头看陆子期了,如今还是筑基期的陆子期,看起来挺正常的,并没有出现易辉冕说的什么四肢无力行动不便。遗传病这种事,不是就该控制一下吗?不控制也就算了,还到处播种,更过分的是播完种还不管。易辉冕接着道:“据说,澹台世家修者的这种情况,是有办法能缓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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