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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言家很多人不同意，这只破妄瞳极为珍贵，不光有历代祖先积累的法力，更有着远大的象征意义。若是给嫡系这一代最出色的言霁，他们就不说什么了，但为什么要赐给一个寄居本家的旁系子弟？

&esp;&esp;言家为此争论不休，流言一度甚嚣尘上。言霁为了破除流言，亲自主持仪式，将失而复得的破妄瞳融入言适眼睛。仪式那天，场面十分盛大，年仅十岁的言瑶偷偷跑去观看。言瑶怕惊动母亲，没有带那些大惊小怪的侍女，只带了最要好的玩伴耿笳。

&esp;&esp;她们两人在宴会厅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言瑶对身后的伙伴说：“前面没人，快走。”

&esp;&esp;言瑶说着就往前冲，耿笳吓了一跳，慌忙道：“小姐，小心！”

&esp;&esp;言瑶只顾着跑，没留意环境，和拐角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对面的人纹丝不动，而言瑶却重重摔倒在地。

&esp;&esp;言瑶吃痛地揉着额头，一抬眼，看到前面的人呆住了。耿笳连忙从后面跑上来，扶着言瑶行礼：“参见殿下。”

&esp;&esp;言瑶被耿笳提醒，这才慢半拍行礼。她虽然低着头，眼睛却一眼又一眼往上瞟，不老实极了：“殿下。”

&esp;&esp;慕策看着面前这两个还没有他腿高的小姑娘，淡淡瞟了一眼就走了，没有投注任何注意力。慕策的衣摆从两人眼前扫过，言瑶悄悄抬眼，朝他离开的方向张望。

&esp;&esp;耿笳赶紧拉言瑶的衣袖：“小姐，未经允许，不得抬头。”

&esp;&esp;“我知道。”言瑶见慕策已经走远，索性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殿下不是在北海紫微垣府闭关吗，什么时候出来了？”

&esp;&esp;“小姐，不要看了。”耿笳拉着言瑶的手，紧张道，“大夫人要发现了，我们快回去吧。”

&esp;&esp;破妄瞳回归，不光是言家的盛事，宫中也颇觉得扬眉吐气，故而十分重视，连慕策也被叫出来赴宴。等仪式过后，慕策再次回紫宫闭关，等他下一次出来，就是父亲病危，母后急召他继承皇位。

&esp;&esp;慕策出来后才得知，在这段时间，帝御城格局大洗牌，曾经最得皇心的言家犯了圣怒，嫡系男子赐死，女眷没入掖庭，其余人流放至北境边界。这在卿族里是前所未有的重罚，世家私底下都在猜测，言家到底做了什么，能惹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esp;&esp;言家的事只在慕策心上停留了一瞬就过去了，他有太多事情要做，父亲病重，少不服众，修为瓶颈，外忧内患……他那段时间极为心烦，唯有练字能让他平静稍许。就在某一个练完字的午后，他见到了入宫为奴的言瑶。

&esp;&esp;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牧笳了。

&esp;&esp;当年言家盛会，目下无尘的皇子和看似风光实则卑微的小侍女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还会相见，并且会拥有一个女儿。

&esp;&esp;慕策抬手，接住悠然落下的一枚雪，声音轻不可闻：“她长得很像你。”

&esp;&esp;“冒名顶替这么大的事，宫中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言瑶。”

&esp;&esp;陪练曾经众星捧月，如今，轮到他给别……

&esp;&esp;慕策吩咐人给牧云归送年志，但是等第二日清早，他却把东西拦下，亲自带去了言家。

&esp;&esp;慕策没有惊动帝辇，再加上来得早，一路上静悄悄的，直到门口，暗卫们才发现陛下来了。慕策手指微微抬了抬，示意众人不要喧哗，悄无声息进府。

&esp;&esp;他来时，正好看到江少辞教牧云归练剑。慕策停在回廊外，远远看着那边的动作。

&esp;&esp;玉树琼枝，银霜满地，两个人站在雪地里，侧影被风雪模糊，几乎要与环境融为一体。白衣少女握着剑，对面的少年一边陪她拆招，一边告诉她如何变化。

&esp;&esp;因为慕景曾惜败江少辞，慕策从小被严厉要求，对江少辞的剑风研究过很久。他将凌虚剑法拆解过上万遍，对江少辞的招数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熟知的。但是，他们现在练习的这套剑法慕策却没见过。

&esp;&esp;慕策看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这套剑法很适合牧云归。凌虚剑法变化奇诡，对使剑者要求极高，一定要既快且刚，要不然剑法就失去了意义。而这套却主打轻巧，长与控制，不像凌虚剑法一样一招制敌，却能稳扎稳打，慢慢将敌人压制。

&esp;&esp;简直像是为牧云归量身定做的。

&esp;&esp;慕策心想，或许就是量身定做的。慕家对江少辞有诸多成见，但还是得承认，江少辞在剑道上得天独厚，天赋斐然。慕策研究了那么久，其实毫无意义，因为他研究的是死招，而江少辞只要握住剑，就会变化无穷。

&esp;&esp;他甚至能现场创造一套和凌虚剑法截然不同的剑招，慕策就算再拆解两千年也没什么意义。

&esp;&esp;帝御城永远不缺风和雪，清晨又卷起了风，浩浩荡荡的碎雪遮挡了视线。然而变化莫测的风势刚好适合这套剑法，江少辞和牧云归练剑，慕策遥遥站着，没有上前打扰。

&esp;&esp;江少辞给牧云归讲解完剑招后，模拟不同风格的敌人和牧云归对战。江少辞一向秉承理论不如实战，只有在实际战斗中才能领悟剑招的奥妙，远比他给牧云归总结技巧强。

&esp;&esp;刚猛的，柔和的，正统的，邪诡的，每一种风格他都模仿的像模像样。慕策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江少辞天赋有多高，江少辞随随便便模拟，拿出去都能砸别人的饭碗了。果然，创造始于积累，只有足够了解其他流派，才能创造自己的风格。

&esp;&esp;慕策轻声问：“听说江少辞当年练剑时，有很多高门出身的世家子女给他当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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