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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牧云归从峭壁上悠悠飞下来，竟也没比坠落的桓曼荼慢多少。她脚尖落地时，周围的世界随之变成黑色。

&esp;&esp;“嗯？”牧云归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江少辞从后面跟上来，黑暗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动作。旁边一株藤蔓试图偷袭江少辞，被他踩住枝蔓，直接掐断。

&esp;&esp;藤蔓仿佛受到什么惊吓，哗啦一声退回原处，紧紧环住自己的根。其他植物、毒虫也瞬间老实了，再不敢靠近江少辞和牧云归。

&esp;&esp;“大概是昏迷了吧。”江少辞说，“她昏迷了，看不到外界情况，世界于她是一片黑暗。但是危险依然存在。”

&esp;&esp;牧云归听到江少辞那边的动静，才意识到毒虫仍然会攻击他们。在黑暗中落入一线天这种毒窝，可真是点正极了。

&esp;&esp;牧云归感叹：“桓曼荼这样都没死，实在是命大。”

&esp;&esp;江少辞深有同感。他们正待说什么，忽然听到外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esp;&esp;江少辞和牧云归对视一眼，双双握住剑。然而，这似乎并不是毒物，而是一个人。对方扶起桓曼荼，探了探鼻息，就将她带走。

&esp;&esp;牧云归心道原来并不是桓曼荼幸运，而是她及时被人救走了。桓曼荼虽然昏迷着，但她的潜意识一直能听到外界的动静，牧云归和江少辞也待在黑暗中，听到对方为她疗伤、喂药。

&esp;&esp;期间桓曼荼醒来过几次，但很快就昏睡，世界始终是黑的。江少辞咦了一声，感觉到不对劲。

&esp;&esp;牧云归也发现了，试探地问：“她的眼睛是不是……”

&esp;&esp;桓曼荼双眼失明了。

&esp;&esp;桓曼荼清醒后，意外发现自己还活着。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

&esp;&esp;她大吃一惊，本能抬手触碰眼睛，刚刚一动就被一个温柔的力道按住。桓曼荼嗓音嘶哑，都顾不得自己身在何方，忙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esp;&esp;对方沉默。良久后，在她左手上写了一个毒。

&esp;&esp;桓曼荼下落时撞到了许多毒草，落地后又被蜘蛛蛰了一下。各种毒素混合，飞快渗入她的血液，对方为了救她，只能把毒素逼到一处，她的眼睛因此失明。

&esp;&esp;救她的人试图安慰她这是暂时的，但桓曼荼怎么会信。她疯了般想起身，无意碰到自己右手上绑着夹板。桓曼荼心中巨震，血液霎间凉了。

&esp;&esp;作为一个剑修，眼睛看不到了，右手断了，这比死了还难受。明明不久前她还是前途无量、意气风发的家族精英，一转眼夫婿背叛，继妹暗算，现在连她的剑都毁了，她甚至都没有报仇的能力。

&esp;&esp;桓曼荼情绪崩溃，几度想要自尽。梦境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处处充斥着恨意，龙卷风、洪水、暴雨接替出现。江少辞神识远比桓曼荼强大，面对这种情况游刃有余，但牧云归就不一样了，她现在仅仅一星，待在暴动的修士识海里太危险了。

&esp;&esp;江少辞拉住牧云归，带着她躲过一排刀尖般的疾风，说：“这里对你太凶险了，我们出去吧。”

&esp;&esp;牧云归视线受限，还要躲避各种危险，着实有些艰难。她看着黑暗，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不，答案很可能就在附近。这次离开，下次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esp;&esp;牧云归待在桓曼荼的识海里，很确定有一段时间桓曼荼是真的不想活了。她苏醒时会找各种器具，碎瓷片、金属、木屑等任何可能的东西自残，救她的人匆忙跑进来，用力夺走她手里的东西。桓曼荼崩溃大哭时，总会有一双手臂温柔又坚定地抱着她。

&esp;&esp;后来，桓曼荼伤势稍微好些，可以自由行动了。然而这更助长了她的死志，她屡次走到外面，压根不看路，直莽莽想自我了断。有一次她甚至在洗澡时沉入水中，要不是对方进来的及时，桓曼荼就成功了。

&esp;&esp;一个不想活的人，任何不起眼的东西都能成为她伤害自己的途径。后来，那个人干脆不再离开，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桓曼荼，连她睡着也在不远处守着。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桓曼荼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esp;&esp;又一次寻死后，桓曼荼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旁边人默默地清扫地上的狼藉。桓曼荼停了一会，问：“是你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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