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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而这句话落在牧云归耳朵里,就颇为埋汰。她板着脸,说:“我又不是没你就不能行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esp;&esp;江少辞不和她争,他怕的并不是危险,而是男女之间那些龌龊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容玠还不见身影?
&esp;&esp;他想法刚落,院落外就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牧云归和江少辞对视一眼,感觉到不对,赶紧掀开瓦片。
&esp;&esp;侍女停在盛装打扮的新娘身前,结结巴巴道:“小姐,二小姐病了,姑爷……姑爷去看二小姐了。”
&esp;&esp;牧云归和江少辞躲在房顶上,霎间静了。
&esp;&esp;团扇遮住女子的面容,流苏垂在华丽的婚服上,一动不动。侍女有些害怕,小声说:“小姐,要不,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esp;&esp;婚服和发冠份量可不轻,带着这些折腾一天,怕是腰都要断了。但桓曼荼不动,说:“无妨,我等他。”
&esp;&esp;这一等就是一夜,天蒙蒙亮时,遮了一整夜的团扇被人毫不留情地丢弃。桓曼荼扯下华丽的头冠,重重扔到地上。
&esp;&esp;发冠撞到地面,发出哗啦一声脆响,珍珠像水花一样散在地上,反复弹跳。丫鬟们垂手站在一边,吓得战战兢兢。桓曼荼脱下厚重的婚礼外衫,面无表情地说:“备水,沐浴更衣。”
&esp;&esp;新婚第二天,桓曼荼褪下红彤彤的嫁衣,换回曾经朴素的练功服,去演武场练剑。她剑招使得又急又快,戾气四射,周围树枝很快变得七零八落。等她练完一套剑法后,候在场外的侍女终于敢上前,小心翼翼行礼:“小姐,姑爷回来了。今日毕竟是新婚,要给长辈奉茶,一会还要回容家。六郎和大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esp;&esp;桓曼荼冷笑一声,说:“不过是一场为了后代资质而勉强结合的婚姻,真以为是夫妻了?不去。”
&esp;&esp;江少辞和牧云归藏在树叶后,他们不远处树干上还有交错的剑痕,但江少辞所在的树却完好如初,连一片叶子都没被削落。他听到桓曼荼的话,嗤了声,道:“这两人一个心系表妹,一个口是心非,能过好了才有问题。”
&esp;&esp;牧云归低低叹息:“我能理解她说气话。若说换成我,新婚被人晾了一整夜,第二日必然要收拾东西回家了。这婚,不成也罢。”
&esp;&esp;江少辞瞥了牧云归一眼,一闪而过,眼神中似乎有些别样的意味。牧云归被他那一眼看得别扭,皱眉道:“怎么了?”
&esp;&esp;江少辞摇头,无论牧云归怎么问都不说。他心里幽幽想,要是有人洞房花烛夜晾着牧云归,这得多瞎啊。
&esp;&esp;牧云归觉得他肯定没想好事,不断追问。江少辞拿牧云归没办法,干脆握住她手臂,将她用力圈在自己身前:“好了,再闹里面要发现了。”
&esp;&esp;牧云归两只手腕分别被江少辞捉着,怎么挣扎都没用。她气急,胳膊肘重重拐了江少辞一下。
&esp;&esp;牧云归后背靠在他身上,动作时,她衣领微微散开,从脖颈间散发出一阵幽香,江少辞注意力全被这股香气吸引,等反应过来,他侧腰已经被牧云归撞了一下。
&esp;&esp;他竟然忘了躲。江少辞身体被魔气强化过,这点力道连挠痒痒都不够,他索性也不挣扎了,就这个姿势抱着牧云归,从树梢上一跃而下:“他们走了。我们该换地方了。”
&esp;&esp;桓曼荼和容玠的婚姻开了一个极好的头,第二天容玠回来,但桓曼荼却命人将被褥搬到剑阁,每日吃住都在练武场,完全和容玠划开距离。两人名为夫妻,相处却像陌生人一样,一个月碰不到几面。
&esp;&esp;大概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桓曼荼终于被允许学习凌虚剑诀。桓家为了保护凌虚剑诀和涅槃剑骨,将这两样东西放在禁地里,久而久之成了剑冢。
&esp;&esp;凌虚剑诀看名字是本剑谱,但并不是一本普通的书,随便翻开就能看。想要学习凌虚剑法有两条路,一是发出比剑诀更强大的剑气,将其压制后,就能拿起来翻阅;二是经历剑诀的考验,等剑诀挑到合心意的人,试炼者脑海里自动会出现一段剑法,能出现几招全凭剑谱心意。如果想要继续往下学,那就得练会了,再去讨好剑谱。至于碰凌虚剑诀本体,那想都不要想。
&esp;&esp;这些年来,桓家有无数弟子死在试炼途中,连桓致霖都早早折戟沉沙。如今桓曼荼一个女子却要横闯剑冢,众人虽然不说,但眼神里都是不赞同。
&esp;&esp;她的父亲都做不到,何况她呢?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坏了自己身体,导致日后无法生育,看她怎么哭。
&esp;&esp;在各种质疑声中,开剑冢的日子到了。桓曼荼站在剑冢门口,大夫人、桓致霖、继母都在,唯独容玠不知所踪。侍女略有些尴尬,说:“小姐,再等一等。姑爷去崖山给二小姐求药去了,信中说今日就会回来。”
&esp;&esp;桓曼荼朝后望去,阳光白茫茫的,天空蓝的惨淡,道路上空无一人。桓曼荼回过头,说:“不必了。不值得为了他耽误我入剑冢的时间。”
&esp;&esp;桓曼荼说完,握着剑,义无反顾踏入剑冢。
&esp;&esp;之后梦境忽然变成一片空白,牧云归怔了下,问:“怎么回事?”
&esp;&esp;江少辞四处看了看,说:“她的记忆应当被处理过,剑冢内的经历被刻意屏蔽了。看来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剑冢里面发生了什么。”
&esp;&esp;牧云归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任何限制,那从里面出来的人可以将自己的招数分享给兄弟姐妹,大家凑一凑,很快就能拼出完整剑法。而且,各大家族相互联姻,根蟠节错,很快其他家族也会拿到凌虚剑诀。
&esp;&esp;这样一来,所谓传家宝就没有意义了。凌虚剑诀本身就有禁止转让的限制,桓家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封印,无论在剑冢里得到了什么都只能自己知道,不能用任何方式分享给其他人,哪怕梦境中被动告知也不可。
&esp;&esp;梦境一片空白,但时间还在照常流逝,看来这段经历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牧云归和江少辞静静等着时间过去,牧云归等得无聊,问:“你说凌虚剑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得到它?”
&esp;&esp;“一本普通剑法而已。”江少辞随口道,“有一个人练剑练得无聊,便将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招式写在纸上。其实没什么用处。”
&esp;&esp;“得了它,真的可以天下无敌吗?”牧云归好奇,“我都想看一看了。”
&esp;&esp;江少辞摇头:“它不适合你。你适合轻巧一些的剑法,如果你喜欢,等出去后我帮你想。”
&esp;&esp;牧云归慢悠悠道:“可这本是万年前的古剑法,那时候仙道昌盛,百家争鸣,随便一本路边摊都比现在的镇派之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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