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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意识归拢的那一刹那，顾青时就知道桑榆是走了。

&esp;&esp;据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香，然而并不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闻到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esp;&esp;桑榆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散发着什么样的味道，但顾青时知道。

&esp;&esp;是那种香香甜甜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她最爱的一种零食。

&esp;&esp;人的五感就是这么奇妙，她的鼻子嗅其他味道并不灵敏，但对桑榆身上的味道十分敏感。

&esp;&esp;而在这一天早上，她闻不到桑榆的味道了，就像几个月前桑榆离开君悦华府一样，房间里关于桑榆的味道消失了。

&esp;&esp;她光着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冷静下来了，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桑榆昨晚吃到一半的番茄酱。

&esp;&esp;是了，桑榆这个神经病，吃了肯德基这么多年的薯条，到了昨天才发现，她喜欢的原来不是薯条，而是番茄酱。

&esp;&esp;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昨晚就像个小疯子一样一口气就起吃了十几包番茄酱。

&esp;&esp;最后剩的这一小包还是她拉着她胡闹去了，才没能把它吃完。

&esp;&esp;顾青时看着这番茄酱出了一会的神，然后拣起来尝了一口。

&esp;&esp;她吃不惯这个味道，所以并不懂桑榆为什么吃得那么开心。

&esp;&esp;她如今也不想懂，剩的那点番茄酱她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又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房间晃悠。

&esp;&esp;桑榆什么都没带走，除了她回来君悦华府时背的那个斜挎包。

&esp;&esp;她从七点起床，等到愿意接受桑榆真的走了的这个事实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esp;&esp;桑榆习惯她在这个点去做饭，所以她下意识地就去了厨房，“桑桑，你今天想吃什么？”

&esp;&esp;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esp;&esp;她惶恐，她绝望。

&esp;&esp;却好像并不意外。

&esp;&esp;她在厨房站了两分钟，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丫子，她又慢腾腾地去鞋柜拿了一双鞋穿上，然后从卧室拿来了手机。

&esp;&esp;桑榆的电话还能拨通，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被人接起了。

&esp;&esp;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桑桑？”

&esp;&esp;“嗯。”

&esp;&esp;“你去哪了？”

&esp;&esp;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两秒，“我回家了。”

&esp;&esp;顾青时握住手机的手无意识地攥了一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很……”

&esp;&esp;“顾青时。”

&esp;&esp;桑榆的声音太郑重其事了，到了让她害怕的地步，顾青时咬了下唇，不让她继续说了，“那你现在在家呆几天，到时我来接你，好不好？”

&esp;&esp;好不好？

&esp;&esp;这三个字，乞求的意味太明显了。

&esp;&esp;桑榆闭上眼，声音有些轻颤：“不好。顾青时，谢谢你带给我一段不一样的情感体验。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就在写一篇女同的文章，需要一些……”

&esp;&esp;“别说了。桑榆，我求你，别说了。”

&esp;&esp;顾青时的痛苦，呼之欲出。

&esp;&esp;眼泪突然就掉落了出来，桑榆捂着唇，不让自己哽出声，“总之，谢谢你。”

&esp;&esp;沉默了片刻，电话里才传来顾青时清冷的声线，“桑榆，你想自欺欺人，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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