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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尊主,顾长风余党一万三千人,已尽灭。”
&esp;&esp;复玄“嗯”了一声,那人便又迅速隐去了身形。
&esp;&esp;严泊眯了眯眼,他总感觉,他们都小看了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成日只跟在林巉身边的师侄。
&esp;&esp;方处然收起手中的一堆瓜果:“其余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善后,我与严泊便先带弟子回重山派了。”
&esp;&esp;他走前看了复玄一眼:“记得传信回去给你师父报个平安,免得他惦念。”
&esp;&esp;复玄:“已报了。”
&esp;&esp;方处然:“……”
&esp;&esp;囹圄
&esp;&esp;颖月宫从清晨起便开始迎接宾客,偌大的门派四处挂饰绘朱,贺者往来不绝,显得极喜庆又热闹。
&esp;&esp;一反大门派总是姗姗来迟的传统,重山派的人几乎是来得最早的一批。
&esp;&esp;林巉坐在附近还空荡荡的高位,一旁侍候的颖月宫女弟子连忙奉上了在掌门吩咐下特意准备的灵茶与灵点,小心翼翼地候在一侧,生怕林巉不满地皱一下眉头。
&esp;&esp;林巉今日着了一身松纹青袍,簪白玉青冠,更衬得眉目俊雅至极,他垂着眼,神色淡淡地坐在高位,犹如青竹坠霜,虽雅又冷。
&esp;&esp;那女弟子偷偷看了一眼林巉,只觉得这元山真君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跟仙人一样好看,难怪自家掌门这么喜欢他,就是太清冷了,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esp;&esp;这时来得几乎都是一些名望稍缺的小门派,林巉始终沉默,底下的众人也不敢说话,外面乐音绵绵不绝,偌大的广场却安静无声,犹如生生被劈出了一方与外界隔离的寂静天地,周遭气氛一时诡异到极致。
&esp;&esp;本该坐在林巉稍远处的程振鹭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坐到了林巉的身边,这本来不合规矩,但人人皆知重山派向来随心所欲,旁人虽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多言。
&esp;&esp;严泊与方处然前几日才带着弟子回到重山派,还没来得及匀一口气,颖月宫首徒合籍大典便又迫在眉睫。本来严泊是不同意林巉代表重山派去的,但林巉的伤已经大致好得差不多了,颖月宫掌门又是亲自登派来送请帖,再者林巉心里仿佛有着什么打算,不知他如何跟严泊说的,竟让严泊同意了他下山去。
&esp;&esp;一劳永逸解决乌灵蛊的方法严泊翻遍了重山派的藏书阁也没找到,能够抑制乌灵蛊的至纯至净之物一时也没有头绪,所幸温扶歌手中有一丹药古卷,名为净灵丹,药性纯净至极,主作净化灵力之用,恰好可以暂时用来短时间压制乌灵蛊。温扶歌便连日炼了一炉净灵丹,用玉瓶装好让林巉随时带在身上,以备意外。
&esp;&esp;程振鹭在重山派被门派事务折磨了半月,如今好不容易严泊回来,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出去透透气,严泊便让她跟着林巉一起下山了。
&esp;&esp;林巉下山,不仅严泊等人不放心,陪他下山的程振鹭更是不放心,她生怕林巉出什么差错,平日里揣着下山时严泊给她的净灵丹,不离林巉半步不说,如今连座位都挪到了林巉身边。
&esp;&esp;那侍候一旁的颖月宫女弟子看着亲近地坐在林巉身侧的程振鹭,眼中不自觉间流露出一些钦佩,居然敢坐在元山真君身侧,真不愧是与元山真君师出同门的西雝真君……
&esp;&esp;还未待她想完,她便看见程振鹭凑到林巉面前,伸手拨了拨林巉面前的玉瓷茶壶,问道:“三师兄,这是什么茶?”
&esp;&esp;“颖月宫的金顶含翠,三界独有。”林巉拍了拍程振鹭不老实的手,言简意赅道。
&esp;&esp;“想喝?”
&esp;&esp;程振鹭点了点头。
&esp;&esp;那女弟子闻言忙上前一步准备为程振鹭斟茶,林巉却回头看着她道了一句:“不用。”
&esp;&esp;那音如石溅寒泉,一股子疏离的凉意生生让胆子有些小的女弟子顿时止住动作,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称了一句“是”。
&esp;&esp;下一刻,还心有余悸的她便看到始终犹如高山霜雪一般的林巉居然抬手为程振鹭倒了一杯茶,他将茶杯妥帖地递到了程振鹭面前,末了还带了一句:“有些烫。”
&esp;&esp;他身侧的程振鹭接过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转头冲他笑了笑。林巉看着程振鹭,神色虽依旧淡然,可眼底却没了冷意。
&esp;&esp;那颖月宫女弟子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刚将风阁等人带到典礼之处的沈寻月也被惊得不轻。
&esp;&esp;远处高位上,林巉与程振鹭坐得极近,他二人一松竹青衣一猎猎红裙,程振鹭微微仰着头对着林巉笑得明媚至极,而林巉则一扫往日的清寒,他垂眼看着她,连眉目间都隐隐透出一股柔和之意来。
&esp;&esp;犹如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
&esp;&esp;沈寻月只觉一股惊意窜上心头。
&esp;&esp;林巉与程振鹭自小同门,百年来他们一起修行,居于一派,更并肩抗过荣辱,程振鹭在林巉心中定然是不同的。
&esp;&esp;若是程振鹭对林巉有意,抓住这点不同,说不定真能……
&esp;&esp;“沈掌门,你怎么了?”正当此时,风阁掌门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esp;&esp;祝千白虽已有数百岁,但面容依旧年轻,只在眼尾处因修为停滞多年而显出几分岁月的痕迹,他语调不急不缓,一身锦蓝衣袍,腰坠温润白玉,更显得气质儒致风雅,整个人看上去不像个修士,倒像个人界的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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