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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口误。”凤一顿了顿，很淡然的说了一句，似乎真的是口误一样，“我是想说自己养大的白菜要被猪拱了，还是主动送上门那种，我有些不甘心。”“我不是白菜。”凤七笙嘟囔了一句。“我说是就是。”凤一抬眼，无视她的抗议。“我们是一家的，我是白菜，那你也是白菜。”凤七笙半闭着眼，凉凉的反驳了一句，想了想，凤七笙又补充了一句，“一颗小白菜，一颗大白菜。”凤一瞧着她，嘴角翘了翘，没说话。凤七笙见他不说话，又来劲了，扯开嗓子唱起了民谣，“小白菜呀，地里黄，两三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亲娘呀，亲娘呀！桃花开花，杏花落呀，哥哥欺我，谁知道呀，亲娘呀，亲娘呀！”“闭嘴。”凤一听她唱歌，有些触景生情，想着他们早逝的父王母后，内心软成了一片，对凤七笙还多了几分心疼，可听到最后那句哥哥欺我，谁知道呀顿时跑了戏，狠狠瞪视了她一眼。“闭嘴就闭嘴。”凤七笙退回去，再台阶上坐下，用肩膀碰了碰凤一，“你就放我走吧，你不让我走，我会难受死的。”“我放你走，你会直接死的。”凤一直接斥了回去，又皱了皱眉，想起了三万年前凤七笙就做过的蠢事，“凤七笙，你当真就那么爱他，为了他死来死去都行？”死来死去。她一次都没死过，什么叫死来死去？凤七笙觉得这是个病句，不过她大概能听懂，就没有纠正凤一。对于凤一问的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仔细去想过，她以前觉得戏本子那些为了情人要死要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都挺扯的，如今却觉得深以为然。若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她大概不会让自己活下去。她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忽略那只被她害死又害她受了雷邢的小鸡仔，后来真正初相遇时，就是在树林里，他挽着弓箭，一身黑衣，生的极俊俏，救她于危难，带她走出森林，后来，他又像能看穿她一样，时不时怀疑她一下，不冷不热的态度倒让她这受尽了宠爱长大的小帝姬生出了探索之心，不知不觉，似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她就毫无痕迹的被吸引住了，再后来，就是心甘情愿，要她做什么都行，受什么委屈都变得不委屈。想起来，也是傻傻的，比戏本子里的各种悲情人物还傻。发了一小会儿的呆，凤七笙才点头，很耿直的说了一句，“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死了我会比我死了还难过。”凤一对这话嗤之以鼻，甚至带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出来，“值当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凤七笙悠悠叹了一句，“我举个例子，如果上清哥和你两个都中了剧毒，解药只有一份，你让谁吃？”凤一听到凤七笙这个问题，微微一怔，才呵呵笑了一声，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我不会让自己中毒，也不会让上清中毒，嗯，也不会让你中毒。”“我是说举个例子，如果，如果！”“没有如果，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若真是到了什么两难之境，我就毁了解药，拉着他陪我一起死！”凤一说的霸道，至于内心舍不舍得，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吧，你不喜欢这个假设我就换一个，比如上清哥受了很重很重的重伤，马上就要死了，只有你才能救他，还是要以命为媒，而且不一定能救活，很有可能你们两个要一起死，嗯，说白了，就是当年母后遇到的那种情况，你救不救？”凤七笙坚持不懈的缠着凤一问，非要他说出个甲乙丙丁。上清受了很重很重的重伤，马上就要死了？只要想到这个假设，凤一心里头就和要爆炸一样，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在里面搅了一圈，又放了炮竹进去，说不出来的难受。弹了凤七笙脑瓜一下，凤一直言，“别假设了，没有假设，你也别想着从这儿说服我。”正文快滚吧，小白菜被看穿了意图，凤七笙也不尴尬，反而生出了几分怨念出来，“分明是你把我推入如今这个局面了，如今又绑着拉着不让我往前走，那你还为我订什么婚，是要我一次次看着他死吗？你这不是一下下往我心口捅刀子吗？”四目相对，凤一面无表情，空气都沉寂了起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凤一突然伸手收了绳子，放了凤七笙，却看也不看她，“快走吧，小白菜。”凤七笙眨眼，满脸惊喜，“你真不拦我了？”“滚滚滚，死了丢了修为别找我哭。”凤一看都不看她，不耐烦的挥袖。“凤一，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凤七笙跃起来欢呼了一声，驾云就走。良久，凤一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人影了。叹了句没良心，凤一才举步，一步步走回遥遥在上的王宫凤七笙怨念了。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斯年一直都在忙，忙公事，忙私事，忙着和荣悦斗，总之，就是怎么都不见她不理她。凤七笙知道斯年是生气了，气她过了三月之期半个月才回来。虽然她也不想，可这次却是是她没守诺。中午，凤七笙特地跑到山下买了一桌酒菜带回来，准备讨好斯年，可她去找人时，却被左护法挡在门外，一句淡淡的忙公事就把她打发回来了。凤七笙气的牙根痒痒，却拿他没办法，她知晓，斯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下定决心和她冷战。就连她的小意讨好，放低姿态，斯年都视而不见。虽然在这之前斯年也没到把她捧着含着的地步，可他也没这么冷待过她阿。小姑娘家的，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冷落，凤七笙颓废的趴在饭桌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没意思，特别没意思，做什么都提不起动力，不想吃，不想喝，不想说话，也不想睡觉，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麻木自暴自弃的状态，只想趴着，什么都不想做。饭冷了又热了一遍，天色再一次渐渐暗了下来，斯年还是没有来找她。凤七笙闷闷的收了专门跑下山监督着酒楼大厨做的饭菜，铺了床，拱进被窝里，大眼看着床帐，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夜很长，在山上时不时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后半夜还下起了雨，打着闪电，响着惊雷，凤七笙夜里惊醒了几次，做着同一个动作，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身边空无一人。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声已经收了，凤七笙从睡梦中惊醒，还没睁眼，下意识的就摸了一把身侧。没有人，冰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斯年没有来过，他没有来见她。嘶，男人心狠起来可是真的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翻脸就不认人了。她先前以为斯年只是不舒服闹别扭，过两天就好了，不会真的不理她，所以她昨天才特意郑重的买了酒菜去请他，没想到斯年却是铁了心和她冷战。虽然她晚回来了一个月有错，可斯年也不能这样对她吧？就是打她一顿骂她一顿都比这来的爽快。凤七笙郁闷的抱着被子坐起身，她又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更不是他的通房，拿他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烦躁的揉乱了一头长发，凤七笙自己和自己生了一顿闷气，半天，把被子一扔，麻利的从床上坐起来。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阿。她不信邪了，别说斯年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就是斯年的心真是石头，她也给她暖融化了！撒娇卖萌装可怜虽然有点丢份，可是在“自己人”面前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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