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39节（第2页）

&esp;&esp;“一笔钱……转交给你……约个时间地点……”

&esp;&esp;他以为这声音应该来自地狱。从他跟着母亲四处飘零的记事起，“父亲”这个词便一直在奈何桥的那头安息。母亲说父亲是个恶人，死了肯定入地狱。

&esp;&esp;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只有一些语句片段传出手机。“你的父亲……托我带……在华龙宾馆12……等你来取……或者放在大堂服务……你的父亲……听见我的话……”

&esp;&esp;对方怎么得知他的电话号码呢？他的号码是领导帮着取来的，没有用他的身份证登记。他想象对方或许是个幽灵，潜入了他单位，查出他的号码。多么离奇的巧合……但是，这声音太遥远，语句太不连贯。

&esp;&esp;他到底是他父亲，还是父亲托他过来的。不一会儿，他再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只是对面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翻倒在地的声音，或者直接有人摔下了楼梯。

&esp;&esp;他急急忙忙赶到华龙宾馆，将接到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却是宾馆总机的声音，询问他转哪间客房。他只听到“12”两个数字，大概是十二楼，他哪里知道是哪间房呢！

&esp;&esp;他实在感到失望，在十二楼和带“12”的房间寻找一遍，没有他想找的客人。他是希望找到对方的，虽然不一定是他的父亲。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母亲已过世，没必要再带怨恨，父亲可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esp;&esp;就在接到莫名电话的那年夏天，他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在他童年和少年时期，母亲竭尽全力使生活过得平稳、和谐，却枉费心机。他参加工作后，继承了母亲的想法，一直力求安宁地度过每一天。

&esp;&esp;大约是六月，太阳烈到可以晒化路面的沥青。他每天出门或回家，注意到有一个乞丐待在离大楼十米的人行道或对面花坛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穿棕色t恤，头戴一顶阔边猎人帽，肩上挂着一只灰色的挎包。乞丐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以一种痴呆的姿态，一声不吭地待在那儿。

&esp;&esp;他知道这个乞丐以前没有在这里待过，也不知来自哪儿。为什么现在待在这儿？他时不时转过头去看。乞丐的视线还在他的身上，好像他牵住了他的眼球。

&esp;&esp;但是，乞丐痴呆的模样仿佛有些茫然，看似注视着，其实并没有看见，就像稻草人或者时装模特儿。他一时有些担心，从现在开始，难道他走到哪儿，乞丐就会跟到哪儿？一个乞丐，跟他的安宁幸福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可不想在他身上耗费时间。

&esp;&esp;一天，他比平常加班到更晚。晚餐时，他便看到乞丐待在马路对面；下班时，他透过窗户，看到他仍待在原地，寸步未移。当他要推开大楼大门时，乞丐竟慢慢地越过马路过来。是个中年偏老的乞丐，目光意外的锐利，刺猬似的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发现被盗窃的东西，或者榨出他对以前所犯错误的羞愧。

&esp;&esp;他默默地顶住那种目光，将提包夹在腋下，静静地站住，一字一顿心虚地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esp;&esp;乞丐抬起下巴，嘴里吐出一连串地道的闽南话。他听了半天，除了他的名字，还有一个可能是“你”的称呼，他没有听懂一个字。但他不绝于耳的话语，仿佛在诉说什么陈年往事——他们认识很久，交往很深，才有这么多故事需要陈述。

&esp;&esp;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阔边帽深深地遮住了乞丐的脸，连嘴唇都埋在一片阴影里。现在，轮到他痴呆了，生活和情感没有教会他怎么应付这种场面，是的，十六年刻板而老套的教育除了让他背诵许多教条，其他方面他跟埃及木乃伊没什么两样。

&esp;&esp;乞丐贪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转念一想，抬起眼，露出爽朗的微笑。但乞丐的眼里突然露出挑衅性的敌意，似乎随时准备张嘴咬他，或者吐出积蓄已久的毒液。

&esp;&esp;果然不出所料，乞丐像一名蹩脚演员似的，先是做出一个虚假的动作，接着更加凶猛地破口大骂。他想走开，乞丐却挡住他的路。他始终对他笑脸相迎，虽然他明白这样做会越来越激怒他。但是，他并不怕他，孩童时期面对一名乞丐的那种恐惧早已消失殆尽。

&esp;&esp;“大爷，你可不可以说普通话？”他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礼貌语言对他说。

&esp;&esp;乞丐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嘲弄，一时愣住了。

&esp;&esp;“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或者请你放慢一下语速？”

&esp;&esp;他瞧见乞丐的双眸猛地睁大，脸一下子绷紧，随之身体绷紧。

&esp;&esp;他依然微笑着。但乞丐开始行动了，一只手猛地伸向他的胸襟，并企图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右臂。他挣扎着，一手拦住胸前的袭击，一手正面迎击他的手臂。

&esp;&esp;二十多年来，他的生活是在奔波中过来的，体育课，以及跟体能训练有关的培训他没少参加，普通格斗不在话下。二十多年的努力啊，难道这一切都为了某个夜晚让一个乞丐在街头等着，向他扑来？

&esp;&esp;乞丐紧紧地掐着他，犹如童年的想象一样。他感到童年的恐惧油然而生，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任何人都帮不上他。稍远处，两个宾馆保安好奇地看着，一个认识他的女服务员惊叫着走过来，想凭着她的柔弱之力分开两人。

&esp;&esp;真是令人伤心的一幕……

&esp;&esp;保安后来对警察说：“他们活像两个在街头打架的醉鬼。”

&esp;&esp;女服务员却说：“那个乞丐模样的人说是他父亲的朋友，找他很久了。”

&esp;&esp;女服务员被乞丐身体一扭，撞在地上。他感到内心涌动起一股被压抑的狂怒，他用膝盖朝那老乞丐的肚子迅猛地一击。乞丐的手松开了，再也不敢靠近，一双睁大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严阵以待。

&esp;&esp;巡逻的警察终于往这边走过来。乞丐身子一松，脸上绽出一抹与严酷的目光不相符的假惺惺的微笑。然后，拔腿往一辆公共汽车跑去。

&esp;&esp;后来，乞丐不再出现在大楼前面，直至今日，音信全无。

&esp;&esp;他感觉到总有人盯着他。那人以为他注意不到，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他工作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回家的时候，甚至睡觉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

&esp;&esp;那人可能就是跟他打架的乞丐。

&esp;&esp;乞丐一个人待着，偶尔“漏岗”，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他。有时候，他能感觉到那人心情很低落，有时候，他能感觉到他心情跟他一样。他们似乎心灵相通，像一对孪生兄弟，或者一对……父子。

&esp;&esp;有时，他觉得那人肯定是个麻烦，没准是贩毒的，或者流氓小偷。

抢来的新娘  我混女团的那些年[穿书]  窃国[三国]  疤面  沙海2：沙蟒蛇巢  村里有朵霸王花（种田文）  你是我的曙光  爱在欲望之城 【, 】  攻坚  《卡侬》  [综漫] 松田飙车被碰瓷后  爹地，妈咪又逃婚了！  [排球少年同人] 乌野高中事件簿  想壁咚我的龙傲天都被我反壁咚了  佳色  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  求求你们别跪了我真不是高人  重回九零拆迁前  吃掉扫黄小网警（小甜饼）  七零之辣妈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