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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第1页）

&esp;&esp;一路上，不断有赤鱬过来，用额头顶一顶舟子颜的手，用灿灿的尾巴拍拍他的脸颊，用鱼鳍勾勾他的头发。

&esp;&esp;舟子颜对此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esp;&esp;鱬鱼群聚时辉煌美丽，但分散游于整片城中时，或尾随人而行，或三三两两追逐打闹，或忽隐忽现藏于角落，就显得活泼可爱。左月生几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和它们玩，但手刚一伸出去，赤鱬就闪电般游远了。

&esp;&esp;反倒是专心撑伞走路的仇薄灯身边有不少赤鱬。

&esp;&esp;它们追逐他的衣袖衣摆，在身边捉迷藏，不时撞到仇薄灯的手背上。仇薄灯反手将撞上门的一条小鱼拢住，它也不挣扎。

&esp;&esp;小家伙有点顽皮。舟子颜替它们道歉。

&esp;&esp;仇薄灯摇摇头，表示没事。

&esp;&esp;他把手放到眼前。

&esp;&esp;其实他只是虚虚地拢着，以这条小鱬鱼的体型完全可以游出去。但它却安安静静地待着，桃花般的鱼鳃一开一合，身上的光透出指缝，一明一暗。仇薄灯有种自己拢住的不是鱼，而是一颗小小的星星的感觉、

&esp;&esp;我还是使他不迷

&esp;&esp;仇长老怎么突然说这个？

&esp;&esp;舟子颜理了理袖口，拂掉不知道哪个淘气鬼沾上的糖霜。

&esp;&esp;俯仰乎天地，杳渺兮浩宇。仇薄灯手指叩击近水廊木，应和一起一伏的缓水声敲出慢沉的节奏，曼声长吟间湖面渗透微光的水雾卷来舒去，仿佛浩浩冥宇，要驱逐鱬城方圆百里内的瘴雾，这样的天祭，你有多少把握？

&esp;&esp;陶长老只能帮舟子颜启动阵法，但负责祷告祭祀的只能是舟子颜自己。

&esp;&esp;因为他是鱬城城祝。

&esp;&esp;只有他能代一城之人上叩青天下问黄地，能集一城之念去恳求鸿宇降恩散雾青山。在祭天的一刹那，满城的人和神鱬纷纷杂杂的所思所想，会如洪流一样汇到舟子颜身上，他的意志要如大海般浩瀚，要容得住万江归东，否则天祭就会失败他以后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esp;&esp;我其祀宾、乍帝降，若？我勿祀宾、乍帝降、不若？[1]松开捏住袖口的手指，舟子颜注视湖中随水波飘动的鱬鱼卵，有几分局促，若与不若，是上苍决定的，但祀宾与非祀，是我所能决定的想法很幼稚，老师就经常这么骂我。不过，一开始其实并不喜欢这里，甚至觉得它很让人讨厌。

&esp;&esp;仇薄灯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

&esp;&esp;看不出来吧？舟子颜不好意思地笑笑。

&esp;&esp;这倒的确。

&esp;&esp;一个育儿专业户，一个把上亿条鱬鱼记得清清楚楚的人，简直浑身上下写满我生来就与城融为一体。很难想象，他有过觉得这座城十分讨厌的时候。

&esp;&esp;恕子颜冒昧，仇长老觉得鱬城是座怎样的城呢？

&esp;&esp;仇薄灯想了想:鱬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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