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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皇也意识到这个误会,自笑了声,并不替他澄清。
&esp;&esp;“朕重用的人哪能去管庄田?成笑话儿了!你只管盯住相王府,并雍州牧衙署两处,好好瞧瞧他见了什么人,用了什么人,把谁从州府提拔来京城,有那鬼祟可疑,立心不良的,便来报与朕知道。”
&esp;&esp;犹如刀斧加身,李旦几近瘫倒,自觉离再度幽禁不远了。
&esp;&esp;李显就站在他前头丁点,听了又唏嘘又后怕,抱着笏板不敢回头,直庆幸瑟瑟是女孩儿,闹来闹去,尚未闹上前朝,更没插手官员仕途,不然区区一个元怀景,凭他再能干,不过是个县令,哪里值当亲王为他背责罚了?
&esp;&esp;这边高慈金唱字退朝,御辇接上女皇扬长而去。
&esp;&esp;张峨眉随在女皇身侧,频频进言微笑,张昌宗掏出折扇刷地打开,自举着遮阳,剩下高慈金满头冷汗,头先定下的洗手蟹之约,简直不想再提。
&esp;&esp;“——姚侍郎!”
&esp;&esp;张柬之火急火燎拦住姚崇。
&esp;&esp;搞出这个局面,在场之人都要遭史家唾骂,比坐视二圣临朝更不如,他是感情丰富容易激动的人,气得手抖,老迈双眼蒙上一层水雾。
&esp;&esp;“方才你为什么拦着我?魏侍郎一走,剩下咱们几个,简直坐以待毙!”
&esp;&esp;姚崇平淡说没有,短短盏茶功夫已想好了对策。
&esp;&esp;“凤阁我先管一阵,大概个把月吧,待把相王府并雍州牧衙署,提出几个不相干的贬了废了,灭了圣人的怒气,便上书。”
&esp;&esp;张柬之一愣,“嗯,上书干什么?”
&esp;&esp;姚崇施施然向他作揖,“到时请您接任凤阁侍郎。”
&esp;&esp;
&esp;&esp;简陋的桌椅,两把相对,桌上顿着冷茶。
&esp;&esp;上官婉儿不喝,手指蘸着杯中水渍,在桌上写写画画,她是行家里手,简单根线条,便勾出一朵含苞的莲花。
&esp;&esp;张说也不喝,抱着胳膊笑了笑,“敢问郎官,这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还是同流合污的墨莲?”
&esp;&esp;上官婉儿也笑了,她对张说抱有一丝欣赏,因他结交诗文出众的朋友,并不介意他们立场如何,譬如宋之问。
&esp;&esp;端起杯子往桌面上一泼,抹了那支不知什么颜色的莲花。
&esp;&esp;“宋主簿,还在京么?”
&esp;&esp;张说摇头,“这种事,他从来不跟我商量。”
&esp;&esp;上官婉儿慢慢点头,感同身受,确实,倘若有朝一日是她冒犯天威,唯有潜伏京城,等待机会,也绝不会跟危月商量,不想牵累她,更不想她担心。
&esp;&esp;“你还是——?”
&esp;&esp;她扯回正题。
&esp;&esp;张说坚决摇头,“魏侍郎公忠体国,绝无犯上之心,张昌宗所述,全是我一人之过,与侍郎无干。”
&esp;&esp;眼迟迟盯着桌面水污,桌子年月深久,漆面早破,朽木一道道沟壑犹如久旱龟裂的土壤,茶水渗入其中,纵横细流,他心里怕,面上不肯露怯。
&esp;&esp;“郎官再不动刑,圣驾面前恐怕交代不过去了罢?”
&esp;&esp;自以为此问切中了要害,算得上漂亮的反击,谁知上官婉儿并不担心,扬手叫人上饭食,仍和之前一样,看来平平无奇,其实白米饭底下密密压着张说最爱的猪手和肥肉,住进诏狱大半个月,他愣是被她喂胖了。
&esp;&esp;“张舍人来诏狱之后,朝中又出了件大事。”
&esp;&esp;“又贬了谁?”
&esp;&esp;张说陡然一惊,朝会上他看的清清楚楚,满朝忠良,都是敢怒不敢言,圣人拿他和魏元忠做筏子,便是杀鸡给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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