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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还没拿到,
就剩两个箱箧没翻了,现在如果走了,之后再要拿令牌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
谢延玉想到这,于是道:“可是屋子还没打扫完,公子下榻在此,不打扫干净的话,要如何安枕……”
“无妨。”贺兰危截断她的话头。
他平时待人温和松散,现在心中窝火,虽有点迁怒旁人,但那股子火气仍旧是收敛着的,并没有发出来,只是说话的语调变冷了许多。身上那种虚浮的温和褪去,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就显露出来,他又重复一遍:“下去吧。”
口吻带了点不容忤逆的意味,
寻常下人听见这话,就该直接退下了,
然而谢延玉却没立刻动作。
贺兰危视线落在她身上,
等了一会,
才见她动了下,挪步往他这边来。
贺兰危这时候正站在门口,
她往门口这边来,应该就是要离开了,
他懒得再说多余的话,微微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方便她出去,
然而她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了他行李中两个未开的箱箧前。
紧接着,
贺兰危就见她冲他行了个礼,指着那两个箱箧,低声道:“公子行李也还没理出来呢。”
她面上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然而骨子里本性并不柔顺,只要她心里不想走,就会想尽办法留下来,哪怕感觉到贺兰危心情已经很不好,但她仍继续道:
“您若不喜屋中有人,我就把箱子挪到偏房去,把公子日常所需的衣物理出来再送回来。”
这话一落,
贺兰危几乎要气笑了。
谁家下人会这样,主子都说让退下了,还强行要留下来干活?不像是想整理行李,反倒像是想留下来,或是有所图谋。
他平时若是听见这种话,当个乐子也就过去了,
但今天本就压着一肚子无名火,这时候他也没什么耐心,指尖蓄了点灵力,准备直接把人弄出去,然而还不等动作,视线就无意落在她手上,捕捉到一抹白——
因为她正抬手指着箱箧,所以衣袖翻起来,露出一小截手臂。
她的小臂上交错缠绕着雪白的纱布,
为了固定,纱布的一端绕过大拇指,缠住掌根的部分。
只有谢延玉会这样缠纱布,
她常年给谢承谨供血,每隔半个月就要将手臂割开放血,通常上次的割伤还没好,就又要割下一次了;而且因为右手要写字干活,所以她只割左手,不割右手,因此她左手小臂常年缠绕着纱布,几乎没有拿下来过。
眼前这侍女也正好是左手缠着纱布。
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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