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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3页）

&esp;&esp;“我从前不清楚云京官场上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孟相公的门生，但孟相公我却是知道的，我想，他大抵也不是孟相公随意收的门生，他若真知大义，我即便是学廉颇负荆请罪也使得。”

&esp;&esp;国事当头，秦继勋什么都能放得下，甚至是所谓的脸面。

&esp;&esp;“秦将军只需与他说清楚，宋嵩在雍州监军时，孟相公还未回朝，但若宋嵩不在，孟相公便将有安插自己人的机会，而他沈同川亦不会再处处受人掣肘。”

&esp;&esp;徐鹤雪当年还在京时，与沈同川有过几面之缘，如今秦继勋愿意亲自前去，倒也免了他一些麻烦。

&esp;&esp;“我知道了，二位好好休息。”

&esp;&esp;秦继勋说罢，起身大步朝自己的军帐走去。

&esp;&esp;“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就是。”段嵘匆匆与他们说了句话，便忙跟了上去。

&esp;&esp;倪素手中的瓷碗已经空了，她将其放到一旁，燃烧的火堆烤得脸有些烫，她往后挪了一下，冗长的寂静中，她偷偷地看向徐鹤雪。

&esp;&esp;“困了吗？”

&esp;&esp;徐鹤雪忽然开口。

&esp;&esp;倪素想摇头，又忽然意识到他看不见，她立即说：“不困。”

&esp;&esp;“你……”

&esp;&esp;紧接着，她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说你姓……倪？”

&esp;&esp;徐鹤雪闻声，他稍稍侧脸，一双眼睛垂着，却循着她的方向，问：“可以吗？”

&esp;&esp;“……可以。”

&esp;&esp;倪素低声回应。

&esp;&esp;可是天底下的姓氏那么多，他明明可以随意说出一个姓氏，却偏偏脱口而出一个“倪”字。

&esp;&esp;蓦地，

&esp;&esp;倪素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我依附于你。

&esp;&esp;她的手倏尔攥住袖子边。

&esp;&esp;徐鹤雪已经死了，依附着她的这道残魂，将自己在人前归于她的姓氏之下。

&esp;&esp;“那就好。”

&esp;&esp;长巾遮掩了徐鹤雪的面容，但他的那双眼睛却有了轻微的弧度。

&esp;&esp;倪素看着他，忽而从一旁拾捡起一块干柴来，抛入火堆的刹那，激起火星万千，点映他的眼瞳。

&esp;&esp;他神光暗淡的眼，一刹清亮剔透。

&esp;&esp;火焰张扬乱舞，徐鹤雪猝不及防地看清她的脸，他眼底的迷茫未褪，却听她忽然说：“你很高兴，对不对？”

&esp;&esp;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从他不多的情绪里发现他的变化，他这样一个浑身都浸透雪意的人，处处透着严冬的凋敝，然而，他今日却有了一些细微的，生动的情绪。

&esp;&esp;端着一碗鱼汤一个人坐在这儿的时候，他会伸出一只手试图感受火堆的温度，听见她说“可以”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弯。

&esp;&esp;他在月辉之下，周身浮动的莹尘似乎都显露了一分无声的雀跃。

&esp;&esp;徐鹤雪稍稍有些发怔，但片刻，他“嗯”了一声。

&esp;&esp;“为什么？”

&esp;&esp;倪素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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