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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满场的看客均是鲜少有闻，人群中立时小声议论起来。

&esp;&esp;梁华紧接着面不改色地垂眸一点一点展开扇子，“早听说项家二郎荒诞不羁，素有‘小太岁’之称，在下此前不信，现在看来，中郎将还当真是不虚此名。”

&esp;&esp;“人呢，不能光会拳脚功夫，那叫莽夫，知礼懂德才是为官之道的根本。”

&esp;&esp;宛遥明显感觉到项桓侧了侧身子，脸色骤然黑了几分。

&esp;&esp;原本按他平时的性格，梁华在吐

&esp;&esp;宛遥看着那张预料之中满含不屑和倔强的面孔，忽然觉得记忆倒退回了好多年前。

&esp;&esp;那时的她还很小，吃饭时特地磨蹭到最后一个离开，然后把桌上的煎饺和肉饼揣进怀里，溜出家门，从项府后墙的矮洞中窸窸窣窣往里钻。

&esp;&esp;项桓会在祠堂的窗前把她拉进来，两个人偷了贡果躲在角落。

&esp;&esp;宛遥就在一旁看着他盘腿坐下，大口大口的，吃得满嘴流油。

&esp;&esp;如今，后墙的矮洞早已填补，就算还在，她渐渐长大，也无法再猫腰进来。

&esp;&esp;有很多时候，宛遥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时光和分别带来的陌生与差距，但此情此景依然让她有种轮回倒流的错觉。

&esp;&esp;也许，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esp;&esp;“给你带吃的来了。”

&esp;&esp;夜里尽管有烛火照明，祠堂内仍显得幽暗森然，他们把蒲团并拢，席地而坐，在项家祖祖辈辈目光的注视中大快朵颐。

&esp;&esp;项桓耗了一日的体力，又滴水未进，眼下饿得厉害，捞了最能填肚子的蒸饼先行果腹。宛遥跪在蒲团上，支起身子替他擦面颊边的血痕。

&esp;&esp;擦了一会儿，小心用余光瞥他两眼：“对不起啊，事情闹那么大。”

&esp;&esp;项桓蹲在那儿，不在意的啃饼，“不关你事，是我自己要打的。”他是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平时架打得多了，比起揍人的原因，他更在乎揍人后的结果。

&esp;&esp;宛遥倒也知道他会这么讲，拨开散在鬓边的几缕头发，用热水细细清洗下面的鞭伤，忍不住皱眉责备：“你爹打你脸的时候，怎么不躲呢？”

&esp;&esp;项桓嚼完一口的饼，鼻间发出轻哼：“我才懒得躲。”

&esp;&esp;对于这副明摆着较劲的神情，宛遥悄悄翻了个白眼，暗中加大了力道。

&esp;&esp;项桓果然咧嘴抽凉气。

&esp;&esp;“嘶……你轻点！”

&esp;&esp;第一层食盒的煎饺吃完，他揭开盖子盯着缺胳膊少腿的烧鹅皱眉：“这鹅还有一只腿呢？”

&esp;&esp;宛遥收起药膏，丢去一个只能意会的神色，“路上遇到小圆。”

&esp;&esp;“她又吃我的东西？”项桓轻轻咬牙，撕下另一条烧鹅腿塞到她手里，“明明晚上没少吃，到这会儿抢什么食……你就在边上看着？”

&esp;&esp;“也不是。”宛遥拿着那条鹅腿心虚地替自己辩解，“我还替你挡了一下。”就是没挡住。

&esp;&esp;他大概是没信，别过脸笑了声，端起渐冷的肉汤润嗓子，三两口对付那只残废的鹅。

&esp;&esp;烧鹅骨肉相连，酥脆的味道顺着手里的腿冒上来，宛遥却把玩似的拿在手里打转，低眉迟疑了很久才问他：“那最后怎么处理，项伯伯有同你说吗？”

&esp;&esp;他举重若轻地答复：“他想让我上门去给姓梁的道歉。”话音刚落就哼道，“简直做梦。”

&esp;&esp;宛遥指尖稍顿，良久都不见下文。

&esp;&esp;隐约觉出周围忽然的寂静，项桓蓦一抬头，刚舒展的眉宇再度拧了回去，唇边的肌肉微微动了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做错了？”

&esp;&esp;“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宛遥陪着小心，斟酌道，“只是有很多事，也并非要用打架来解决……”

&esp;&esp;她已经尽量委婉，项桓仍旧不出意外地黑了脸，“好，那你说，我要是不动手，该怎么解决？”

&esp;&esp;“……这个，我还没想出来。”真想出来她何必被梁华的人追得满大街跑。

&esp;&esp;“以往你同人起争执，要打要骂都不要紧。可现在不一样，你在大司马麾下当值，已经有官阶在身，凡事总得多几分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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