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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谢阔一人从舒啸台上走下来，看见皇上是这个样子，连忙趴在地上，小心的道：“皇上？”

&esp;&esp;皇上没有反应，谢阔等了一会儿，又试探的出声：“皇上？”

&esp;&esp;这回皇上终于有了反应，声音低哑道：“送她们回宫……”说到一半，又转折道：“都送她们出宫吧。”

&esp;&esp;她们，是指那四十八位秀女。皇上缓缓的起身，自己抖干净了衣裳离开了景山。

&esp;&esp;那个女人是没有算计他，相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了她，连她身后的子孙都不放过的算计了一遍，他好不容易要过来的孙子！

&esp;&esp;“哎！”谢阔因为惊讶连应答声都变了调儿，自选秀开始，还没有哪次不留下一个全部又送走了，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谢阔也不会反驳，只会按照皇上的命令办差，不过把她们送出宫之前，还是要把她们先送回宫放几天，等安排好了，才能把她们送出去。

&esp;&esp;谢阔赶紧爬起来，又往山上跑收拾那一个烂摊子去了。

&esp;&esp;夏语澹蒙头蒙脸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是她这些年练成的本事，一口气过不去她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夏语澹就会让自己沉沉的睡去，一觉醒来，没有你世界照旧转，所以有你一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sp;&esp;小白乖巧的被夏语澹当被子抱着，一看见夏语澹睁开了眼睛，就挣脱了夏语澹的怀抱，在狭窄的榻上转圈圈。

&esp;&esp;看到小白这个行为，睡得全身闷疼的夏语澹立刻清醒了，马上让出一条道来把小白推下去，小白摇着尾巴快速的跑了出去，它是要去放水，看样子是憋了有一会儿憋坏了。

&esp;&esp;夏语澹看着被小白穿过而晃起的珠帘莫名的笑了。

&esp;&esp;其实你看，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活依然充满乐趣，这也就够了！

&esp;&esp;帘外守着的宫人看见小白跑出来，连忙端了衣物，梳洗之物鱼贯而入，比起夏语澹睡前的沉默，这些人的脚步明显轻快了些。不过夏语澹没有留意这个，默默的梳洗着，问一边的依翠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esp;&esp;依翠脆声答道：“酉时初刻！”

&esp;&esp;夏语澹一想，快用晚膳了，学者

&esp;&esp;在一片恳请皇太孙采选声中，也有一二声音是予以支持的，比如说钦天监正古大人。

&esp;&esp;古家祖籍湖广衡州祁水一带，比起别的家族出了多少位进士，多少位举人，多少位秀才而自豪或又是，出了几个将才而名动九州。祁水古家矗立其中就显得特别了，古家世代致力杂学，古家子孙各有爱好，占卜，星算，行医，冶金等百工之事皆可为之。虽说在朝廷有一席之地的是政客，古大人似乎更像是披着政客外衣的学术研究者，用简单的一个字概括就是：轴！

&esp;&esp;去年，古家也是反对赵翊歆娶夏语澹，理由是近亲结婚于后嗣有碍，这个有碍不是肯定，是概率大小的问题。古家内部族规，是不接受表兄妹成婚的。

&esp;&esp;今年年初，对于皇上三十年政绩一片歌功颂德之中，就古家浇了一瓢冷水，说大梁国有九千四百九十二万三千四百三十七人，这个数字太庞大了。国土面积不会增加，过度的人口繁衍会拖累整个国家，到时候所谓的盛世只是海市蜃楼，实际上平均摊到每一个百姓头上，百姓们的实际生活水平并不高。这个观点，夏语澹倒是表示理解的，这个和计划生育的理念很像，其实思维总是走在人类进程的前面，古家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解决方法。

&esp;&esp;因为没有行之有效的避孕措施。大户人家用的避子汤，小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这块费用。鱼鳔羊肠那些东西吧，没一个男人愿意戴那些东西上场，就是女人也不愿意男人戴着，忒影响双方的感觉了，至于带环和结扎，医学还没有发达到那种境界，所以古家提出的问题没有办法解决。

&esp;&esp;这一回，古大人予以大力的支持，因为祁水古家是一夫一妻，无姬妾无通房，无庶出子无私生子这种家庭模式的倡导者。古家认为一个家庭想要真正的和睦，至少要做到四个无。

&esp;&esp;古家一直想让皇室在这方面为千千万万个家庭做个表率，所以这一回古大人是撸起了袖子火力全开和那些怂恿皇太孙纳美的官员干架。而且对方拿子嗣当借口，古大人也以子嗣做理由。

&esp;&esp;这前提还是赵翊歆的那句话，长子总要嫡出才好。

&esp;&esp;朝堂上至少有一半人管他嫡出庶出，或许还有很多的人，根本不想太孙妃生下嫡子，可是在嫡长继承制的宗法制度下，这些心思根本不能宣之于口，明面上大家都是一致的，太孙妃为皇太孙生下也像泥入大海一样，没个动静。

&esp;&esp;皇上治国三十年，元兴二年定王通敌谋反案，元兴九年五省盐务案，元兴十一年贵州金矿案，元兴十六年献怀太子去世后对慈庆宫人的处置，其实皇上处置起人来绝不手软，每一次都杀得人心胆寒，但皇上还是攒下一个宽厚之名，盖因为在言论一道上，皇上放得很开。

&esp;&esp;嘴上说说，奏章写写，皇上并不与之计较，可用则听，不可用，估计是没有听见。事情该什么办，自有愿意为皇上办事的，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esp;&esp;五月二十日，皇宫南门一溜四十八辆宫车排开。

&esp;&esp;皇上赏，每一位秀女白银千两，黄金二百两，丝帛两百匹，着宫车护送还家，命各州府妥善安排聘嫁。此外，皇后和太孙妃，又各自赏了每位秀女一套头面。

&esp;&esp;带着朝露的清晨，不管那些秀女愿不愿意，在欢喜声中，也有痛哭的声音，四十八位秀女踏上了还家的宫车。

&esp;&esp;笑着出去的，哭着出去的，夏语澹都可以理解。

&esp;&esp;选秀虽然耗费了她们两三年的青春，可是他们原本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这两三年她们学到了一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走到外面去，走路的身段都变了，正经的大家闺秀也没有她们现在的气度。临走还带了几千两的嫁妆，这笔钱也是她们原来的家庭拿不出来的。最受益的是最后一条，命各州府妥善安排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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